夜色背后是什么?
是层层叠叠的树影,还是深不见底的人心。
贝里昂思量许久,还是给荆棘帮的老大罗伯特打了电话,贝里昂没有选择家用电话,因为CIA的情报上显示这家伙目前还是单身。
“嘟~”
“嘟~”
第三次拨打通了:“您好,我是罗伯特,找我什么事?”
电话杂音里还有女人沉重的喘息,显然刚才发生了一场火力凶猛的大战。
贝里昂皱了皱眉,爱德华表情也很精彩。
不是这他妈是黑帮吗?帮派成员比劳资一个警察还礼貌。
老子害你上了不马子你都不生气的吗?
罗伯特也算是坏事做尽,但这一句开头语让他不得不礼貌起来。
“晚上好,罗伯特先生,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贝里昂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短,他并没有说自己是谁,手里的手机也是从CIA雇员那里潤来的。
而且声音还有变声处理,带着一丝杂音。
贝里昂这样的处置让罗伯特忍住了问候贝里昂全家的冲动,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走到了另一個房间。
寻常人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爱丽维娅,我去打个电话。”床上的女人慵懒地看了他一眼:“亲爱的,打电话温柔一点,不要吵醒贝丽娅。”
显然是这个女人让罗伯特认识了礼貌这两个字。
脚步声,关门声,罗伯特的低声:
“说吧,想要多少钱?”
罗伯特以为是自己哪个心腹被卡洛斯收买了,打这个电话的人绝对是个该死的警察或者卡洛斯的心腹。
卡洛斯被打倒了,他的地盘,资源什么正在被瓜分,打电话的人无疑是要敲一笔钱或者拿钱跑路。
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
贝里昂没有应声,想得也没有罗伯特那么多,他在想如果罗伯特杀了伊丽莎白他们自己能不能拿到积分。
他突然想起鲍勃来,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怎么还没有积分提示?
电话对面的罗伯特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他身负罪恶,但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只听着听筒传来了这么一句。
“你喊我一声老板,我就把消息告诉你。”
贝里昂看了一眼戴着耳机摇头的爱德华,莫名有些脸红。
他妈的要不是腿伤没好,绝不会让自己这么尴尬。
再说口头上叫声老板那也是上下级关系,难不成系统还要送一份劳动合同让罗伯特签了见证一下?
“老板,你说!”罗伯特很直接,重组家庭之后他变了很多,再张狂的人也有被感化的一天。
喊声老板而已,又不吃亏,还不掏钱。
“这个坏蛋好像有些不一样!”
贝里昂心说,但他也不是拖沓的人:“CIA有两个人被关在埃尔帕索监狱,还有一个在医院重症病房,我希望你能做了他们。”
罗伯特心一沉,贝里昂等待着。
传来一句沙哑的:“好。”
夜色里,一个男人戴着棒球帽走出了亮灯的家。
贝里昂:“这么简单?一百万积分这就到账了?”
来不及激动,他很快又找到了鲍勃的电话,希望亚历山大还没死,也迫不及待想再认个小弟了。
关机。
打给鲍勃家里。
“您好,这里是鲍勃·希尔曼家,‘哔’声后请留言,有急事请拨打私人电话……”
鲍勃的声音。
贝里昂一怔。
他突然想到鲍勃找了妻女五年,如果是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绝对不会是弄死亚历山大这个杂碎,而是抓住他,审问他,查看这个组织的记录,账簿,找到妻女的下落,探明他们是生是死。
大意了。
“法克法克法克,我他妈把这个给忘了。”
杀亚历山大这样的人,鲍勃绝对是最不适合的人选。
“爱德华,法克,别他妈听那些摇滚乐了,快去开车,去埃尔帕索社区学院。”
一脚被踹倒在地的爱德华还没有摘下耳机,就看到贝里昂一瘸一拐走到了门口,一把M4卡宾枪斜挎在腰间,手里还提着一直没能用出去的反坦克火箭筒。
“go,go,go,谁来就干谁!”
贝里昂大叫着,塞给爱德华两颗M67手雷,一脚踹开已经残破不堪的房门。
他现在可不怕了。自己是去扫黑,哪怕把学校大楼炸塌了,州长先生或者说共和党也会心甘情愿善后。
现在的贝里昂就好似妓院里的头牌,没被嫖客破了身子之前,老鸨是舍不得打骂的,还得好好伺候着。
共和党是老鸨,那嫖客是谁?
爱德华开车,两人正往埃尔帕索社区学院赶。
埃尔帕索社区学院自1969年建校至今,除了学院退休的老人,或者最初的那几批学生,还没有人知道学校操场下面有一个防空洞。
这是一座移民之城,经历过古巴导弹危机的本地人要么已经搬家,要么已经入土。
最初,这是为了害怕苏联人不管不顾给美利坚扔个瘦男孩儿,一个时代已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