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将清月送回房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乖巧地坐在床边,等候少女发落。
周清月见状,两额相抵叹气安抚,“我无事,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今日奔波了一日,又喝了这许多酒,定然万分不舒服。”
沈星乔听她淡定安慰,不知为何心生忧惧,转瞬害怕地贴了上去,紧紧将人抱住,那力道大得似是要将少女揉进身体里。
嘴里仍旧不停道歉,“阿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颈侧温热的液体流过,周清月抬眸一看,那人竟又哭了,今夜便看她哭了两次,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那泛起泪光的眸子里全是小心翼翼,何曾见过她这般样子了。
她心疼擦掉那人的眼泪,察觉她不愿离去,于是柔声抚慰,“若是不想离去那般快,便留在此处陪我吧……”话落啄了一口。
她点点头,胡乱抹掉眼泪,与清月一同躺了下去,而后静静盯着她看,良久才开口问,“阿舒方才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见她眸色认真,周清月钻进她怀里搭话,“有些,方才太过突然,我现下无事了,不曾哄骗于你。”
想到这人方才做的事,满脸羞红抬头看她,羞赧开口,“那些你去到何处学来的……”
沈星乔想起看那书时,心脏压不住地怦怦直跳,羞怯怯开了口,“……画本子……”
“那画本子可还在?”
“嗯……应该还在兵书里,我没看完……就塞那处了……”
“为何我清点之时不曾看到?”
“我夹进了兵书里……阿舒问这些作甚?”
听她如是问,周清月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回话,“我……学习一番……”
沈星乔先是愕然,而后紧抱着少女,少顷才试探性问了一句,“方才我那般,阿舒可有不喜?”语气里期待少女说出她想要的答案。
不喜?似是没有,倒是生出的怪异让她无所适从,但若做此事的人是她,也不难接受,只是这方式太过出乎她的想象,舌头就那般……
想罢,她娇羞地摇了摇头,“没有不喜……只是太过突然了……”
话落,便听身后那人愉悦的低笑响起,而后充满感激与爱欲说了一句话,“阿舒,谢谢你不曾厌恶……”
闻言,周清月转过身来,秀眉微蹙,明眸疑惑看着眼前人,“你怎会如此想?”
她怎会厌恶她呢,她与她一同长大,一同经历生死,过往,于灿烂中确定彼此,日后,定也在余生里陪伴左右。
她压抑不住满心欢喜而大胆诱她入局,她如何的脾性,如何的习性,她一清二楚,也全然包罗,又怎会生起厌恶?
沈星乔牵过少女的软手,捏在手上把玩,看着少女质问的眼神,沉吟几息才解释,
“我在反思,我不曾询问阿舒半分意愿便那般做了,如此是否太过卑劣而玷污了阿舒对我满怀情意。”
她不懂爱人应该是哪个样子的,更不懂女子与女子相恋又该如何,但无论哪样,她都觉得这份爱应该是彼此包容,彼此珍惜,彼此爱护的。
但若是因为一时欲望而失去清月,她会追悔莫及,会恨死这样的自己。
周清月听她傻傻的发言,眉头皱得像座丘陵,“你是不是傻……我一直都是你的啊……”你如何做我都能接受……
沈星乔摇摇头,轻吻落在少女皱起的眉头上,“不对,阿舒先是自己的,而后才是我的……”
但沈星乔一定先是周清月的……她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
闻言,周清月盯着她满含忠诚与爱意的星眸,眨巴着眼思考她的话,少顷再度钻进她怀里,环住她的腰身,话语含笑藏羞,“傻子……”
沈星乔将人紧紧拥住,那软乎温热的感觉触及全身时才觉安心,见少女打了个哈欠,她开口说道,“很夜了,阿舒快些休息,待你睡后我便回去。”
周清月闻言点点头,明明午后休息过了,可为何还这般困顿,不作多想,转瞬闭上双眸,窝在那人怀里沉沉睡去。
翌日,辰时过后,太阳渐升,天光清朗,秋高气爽,微风畅然。
周清月迷迷糊糊醒来时,身边已然空无一人,起身不过一瞬便觉身子无端疲乏,抬手一摸额头,烫手不已,原是生病了。
支撑不住,身子骤然跌回床上,只得无力呼喊,“白术,白芨在不在外面……”声音惊人的沙哑,嗓子也是疼痛不已,转瞬又昏了过去。
少顷,屋外的白术见自家姑娘现在还不曾起床,便走进屋里查看,“姑娘该起身了,很晏了。”
得不到回应,及至内间便见床上美人依旧沉睡,走近一看竟见素脸潮红得异于寻常,她立马察觉不妥,探上额头才知,体温滚烫惊人。
惊得她摇着周清月的手臂大喊,“姑娘醒醒,姑娘您生病了!”昨夜那坏蛋少爷又做了什么。
惊叫的声音将屋外的白芨也引了进来,“白芨你快去请诸葛大夫来,姑娘发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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