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乔与他眼神交汇,感受到他眼中的审视之色,便将心中所想剖析而出。
“据末将观察,这些北狄人应为阿勒班部落之人,身高体壮,结实抗打,我军容易在对战上吃亏,若想尽快结束此战,末将认为可从水源入手。”
话落她从怀里取出自己画的地形图放置在桌案上,
“参将军请看地形图,此庄园位于两峰的山谷之中,饮用水主要在是山间泉水和园中井水,只要断其水源,且围其出口,不出两日,北狄人必然生乱。”
夏甫闻言,心中暗暗点头,一如他所想,这些北狄人全在庄园里面,庄园太大,耗时太长,从水源下手是当前最快的办法。
“除此之外,末将还认为应该配以火攻,此庄园沿山而造,现下天干物燥,到处是枯枝残叶,烤全狼定能大败这伙北狄人。”
闻言,夏甫咧起嘴巴便笑起来,连连点头道,“火烧阿勒班,烤全狼,你这臭小子,真有你的,烤全狼!”话落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难怪将军会属意她,不曾习过兵法,便能条理清晰细腻,真乃天赋异禀之资,想法真是合他胃口,他都要喜欢上这臭小子了。
他伸手拍了拍沈星乔的肩膀,抚须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既如此,便从水源下手,再配以火攻,够这些北狄人喝一壶的了!”
与此同时,周清月与诸葛济漫步在街道上,老少两人正为药商一事烦恼。
正如诸葛济所想,大部分的药商没有盈余药材,即使有也是良莠不齐,如此药材,如何能用来治病救人呢。
诸葛济喟然叹息,孰料朔州的药材竟匮乏到如此地步,药材乃医馆生存之本,无药难以立足长久,当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周清月也长长叹了一口气,“师父,若是明日曹氏药行也无药可供,真的只能南下进药吗?”
“健生药铺掌柜的说曹氏东家是北阳最大的药材商人,明日咱们早些到这边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清月先放宽心。”
上一刻风和日丽,下一瞬风云突变,乌云遮天蔽日,狂风大作,漫天风沙起,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
周清月抬手以袖掩面,提议道,“师父,咱们先回家吧,似乎要变天了。”诸葛济点头称善,两人快步赶回家中。
及至青林巷时,风止而云涌,天空飘雪落下,北阳的初雪终于下来了。
周清月缓下步伐,微微仰头看着这漫天飞絮,莞尔道,“师父,下雪了!”
沈星乔,下雪了,你在别处看见了吗?
诸葛济见状哟呵了一声,“北境的雪来得真早!”
话落,金淑芬从宅子里出来,接着她的话便笑道,“不早了,以往武定十月中旬便下雪了,何况北阳更是靠北,算起来将将推迟两个旬日,也不知是好是坏。”
(旬日,十天为一旬。)
又催促着把人迎进屋去,“先进屋吧,外面怪冷的。”
三人进了堂屋,通室温暖如春,三人各自拍打身上的雪花,金淑芬又开口问道,“药材之事可有着落了?”
周清月摇摇头便将实情相告,金淑芬也止不住的唉声叹气,双手合十祈愿明日能有好结果。
翌日一早,周清月早早起了床,穿上新做的衣衫,整理仪容便出了房门,却见院中白雪覆盖,周围都是白蒙蒙的,这雪竟下了一夜。
与两个老人家吃过早饭,便一同往城南而去,彼时位于长盛街的曹氏药行将将开门,伙计拿着扫帚清扫门前雪。
天寒地冻,街道上却依旧热闹非凡,贩夫走卒,吆喝之声此起彼伏,行人三三两两。
曹氏药行的伙计侧目而视,看见有客人来到自家店门前,三人衣着虽然朴素,但其中的老妇人气质泰然自若,一旁的小姑娘清冷淡然。
他秉持东家的待客之道,放下扫帚便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太太和女郎有何贵干?”
诸葛济也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请问你家掌柜的现下在否,我们想购置药材。”
闻言,伙计立马回应,“在的在的,请三位随小的进店内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过来。”
话落,三人亦步亦趋在他的身后,进了药行,其他伙计上茶招呼,态度平和有礼,诸葛济一时对曹氏东家的经营暗暗赞赏起来。
一盏茶后,终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撩起门帘走了出来,双方互相认识后,诸葛济便单刀直入。
闻言,掌柜的抚须,“诸葛大夫,你们真是赶巧了,我们手上正好有一批药材。”
原来,万方县有一家医馆,名唤颐生堂,坐堂郎中医术了得,但已然须发皆白,垂垂老矣,不幸的是最近过世了。
而他的儿子们无人继承他的医术,但对这份家财却你争我抢,搞得医馆分崩离析,这批药材就闲置下来了。
原道山重水复疑无路,不料柳暗花明又一村。
三人闻言喜不自胜,看过药材后,诸葛济十分满意道,“既如此,这批药材可否卖与我们?”
掌柜的也是生意人,之前做不成暗道麻烦,现在有人承接,当然最好了,“自然可以,现在就可过契!”话语里暗含愉悦。
诸葛济与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