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那个美好优雅的Omega他更放不下。
席秉渊凭什么能在他们之间来去自如?
“你心里还有祈知木,我很清楚。”他冷声道,眉目里尽是一片寒凉,“同样的,我也是。”
“我早就知道我给不了祈知木他想要的幸福,所以我从没有去招惹他。”江然死死地揪着席秉渊的衣领,恶狠狠地望进那一双寡淡冷漠的双眼,“可你……得到了他又抛弃了他……如今又与我……”
“这又算是什么?”
席秉渊一双灰眸依然沉静,他只是静静地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然,眼中似乎还渗出几分令江然愈发气愤的怜悯。
江然最见不得席秉渊露出这种悲悯天人又目空一切的表情。
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他什么都已经掌握在手中。
席秉渊分明就是一个比自己还疯的疯子、是一个野心的存在。他就是要看他这层虚伪的皮囊的裂隙,他要看他心底最不堪的野性。
“不过现在祈知木身边也出现了新人……呵……”这么想着,江然眼中流露出几许疯癫的恶劣,“也好,你走得好!”
他言辞激烈地近乎咄咄逼人。
“……把幸福留给祈知木。”
说着,江然狠狠甩开握着席秉渊的衣领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发泄完情绪欲抽身离去。
却被席秉渊反握住了手腕。
江然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抖,席秉渊曾就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了那个房间……
“祈知木和那个Alpha如何我不在乎,他们能幸福也好,不能幸福也罢。”席秉渊目前看来情绪很稳定,他只是静静地握着江然的手腕,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的倾向。
江然闻言则面色不善地皱了皱眉,他并不理解席秉渊的言下之意,只是这话听着实在气人,一个既得利益者如今同他说自己不在乎结果,多么可笑。
“祈知木还真是养了一条三年都没养熟的狗。”江然微微蹙起眉,眼中冷漠与惋惜并存,他望向席秉渊的眼神愈发流露出不解与讽刺。
不在易感期的席秉渊是当真情绪稳定,面对江然直戳痛处的讽刺也面不改色。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养不熟的狗,那就好好想想怎么与我这条疯狗解绑吧。”席秉渊语气淡淡,甚至还有心笑了笑,他颇为礼貌地放下江然的手腕,“毕竟花再多的时间精力都是养不熟的。”
“……”江然冷飕飕地抬眸。
“难做的是你,不是我。”席秉渊平静道。
江然眉心蹙得更紧。
的确,在这一场婚姻里,受难的终归不是席秉渊。
席秉渊若想要一个后代,他大可在外面随便找个什么人,只要你情我愿一切都好说;可江然面临的情况不同,他是一个Beta,不论是与Alpha结合还是与Omega结合,生育后代的几率都不高,更何况他的父亲明令表示了他只需要Alpha的后代。
而如果不生,那就意味着席秉渊与江然无法离婚,那么席秉渊永远都是望江继承权的一个竞争者,而江然是绝对做不到把望江拱手相让的。
“……”
面对席秉渊有条不紊又平静无比的眸色,江然火气褪去之后就只剩下了疲倦。
太冷静太清明了。
在对方的衬托下,他迟来地觉得自己可笑。
怎么他总在席秉渊面前失态,总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难不成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信息素影响真的存在?
“……算了。”江然摆了摆手,也不欲再多言。
总而言之他是想明白了,席秉渊就是他的克星,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失败。
其实他们都互相了解对方,但又总是在莫名的时刻忍不住要让对方不得台阶下。
“……我又失言了。”江然反而与席秉渊先妥协。
对于席秉渊的道歉,他可以接受,却不会选择原谅。
大家都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不是无法接受性行为,他只是憎恶强迫。
他的上一段婚姻是与Omega的结合,他自然是居于上位。
所以……
即使难以启齿,与席秉渊的这一次的确是他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他也并非什么被贞节牌坊困住的人,但是那样的第一次,放在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席秉渊就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毋庸置疑。
席秉渊则沉着眸子静静地望着江然从挣扎到放弃的模样,始终没有说话。
他明白自己与江然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又来得这么……难堪。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看见江然这一幅破碎支离的模样,心竟然会隐隐作痛。
他以为不会的。
可现实的确是,他在为了这个Beta感到怜惜。
席秉渊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了手,顺从了自己当下莫名又最自然的本心,轻轻地把江然搂在了怀里。
怀中清瘦的身躯有些僵硬,但在感受到了自己并无恶意与情欲的意图后,缓缓地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