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却撑起虚弱的身体,心疼的替立冬擦了擦眼泪。
“别哭,我现在有话要说,你一定要听我的。”
立冬拼命的点头。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立夏叹了口气。
“族长说会找奶奶说理,肯定会叫上村里那几个叔伯们,到时候你趁机上门,跪在院子里求奶奶拿银子给我看病,千万记得,说的越可怜越好。”
立冬却难过的皱起了眉,老太婆是个啥东西他再清楚不过,别说跪下给她磕头,就算脑袋磕破,她都不会心疼一下的。
姐姐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了。
说不定他去了还会招来一通奚落。
但看着姐姐期盼的眼神还是点点头,暗想,或许这也是一条路,那个老太婆他肯定是不指望的。
但族长和那些叔伯们或许能借给他们一点银子,姐姐是他最亲的人,他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这样遭罪。
早上庄氏刚准备出门去找个脸生的妇人假装人牙子上老二家,可没想到,刚踏出院子就被喊到族长家。
一同被叫上的自然也少不了康氏和柳家老大。
三人路上还在琢磨,是不是其他家发生了啥事。
可进门才发现,一同被叫来的还有立冬,老太婆立马就拉下了脸。
“立冬,你一个小娃儿来这干啥?”
立冬按照姐姐的交代,扑通一声跪到了老太太面前。
“奶,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老太婆当着族长和其他人的面也不好给立冬一脚,只是沉着脸道:“有话起来慢慢说。”
立冬泪眼滂沱的摇摇头。
“奶,我姐她快不行了,昨天被你一凳子砸晕,半夜就开始吐血,请了李大夫,他说我姐这种情况只能到镇上请大夫。”
“求你借我几两银子,将来我一定加倍还你。”
老太婆一下愣在当场,她没想到那一凳子竟然砸的这样重。
看到大家不善的脸,立马推脱道:“你在这胡咧咧啥,我啥时候砸你姐了,别空口白牙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庄氏也不相信那一板凳会这么严重,立刻上前去拽立冬。
“好孩子快起来,有啥话我们回家了说,族长找我们想必有别的事儿,等忙完了去你家看你姐。”
“我姐她真不行了。”
立冬一下从身上抽出一条带血的帕子,在手里扬了扬。
“你们看,这帕子上的血全是我姐吐的,我娘身上也沾了不少,床上也有,不信你们现在跟我去看。”
老太婆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立冬这小子敢当着众人面下她面子。
“你和你姐惯会做戏,谁知道这弄的是什么东西,我可是你奶,你连我都讹,当真是忤逆不孝。”
立冬带泪的眼里隐藏着浓浓的恨意,也不再去求老太婆,反而跪到族长面前。
“族爷爷,我姐被我奶打成这样,我奶不仅没有悔意还说我讹诈,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可以到我家,看看我姐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大伙儿都跟我去老二家看看,”族长知道康氏是个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主。
再说,他也想去看看立夏到底病成啥样了。
庄氏见立东没有半点怯意,心头觉得不安,莫不是那丫头真被打坏了?
刚想上前阻拦,就被立东甩了个刀子眼,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勉强挤出一丝笑。
柳家院里,袁氏看着女儿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满心焦急。
她脑子虽然有时候不太正常,但对儿女的心疼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到女儿吐了那么多的血,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在手脖子上一划,血液一下涌出。
袁氏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立刻将血对准了立夏的嘴巴。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女儿吐了血,给她喝点自己的血或许就能好。
这也是她这个当娘的,唯一能为女儿做的。
立夏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眼闭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她嘴唇上,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到鼻息。
咻的一下睁开,当立夏看到血液是从母亲的手腕流出时,眼圈一下蒙上了雾气。
立刻抬手一把抓住袁氏的手腕,紧紧的捏着,既心疼又责备。
“娘,你干啥呢?”
袁氏见女儿眼里都是泪,以为做错了,像个孩子似的低下头。
“对不起,娘想给你喝点儿血,想让你好。”
立夏嗓子硬邦邦的,努力眨了眨眼里的泪,四周搜寻了一下,找到一条棉巾,立刻将母亲的伤口紧紧的绑着。
勉强牵起一抹笑,安慰道:“娘,我已经好多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事儿,知道吗?”
袁氏不懂,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族长和老太婆的声音,袁氏瞬间颤抖起来。
那个声音就像一道恐怖的魔咒,每次听见她都觉得无比的害怕。
立夏看母亲这样,既心疼又愤恨,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娘,你快到立冬的房里呆着,我不会让老太婆再去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