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后院。
周平山正在书房写折子,就听下人来报,威武将军夫人登门拜访。
他眉头紧皱。
夜色未深,可到底孤男寡女,传出去影响不好。
他低声吩咐下人叫来了准备熟睡下的夫人。
兰氏保养极佳,女儿周兰今年已经十八岁,可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
她五官清秀婉约,身材娇小玲珑。
和虎背熊腰的周平山站在一起,妥妥的诠释了什么叫美女与野兽。
她今日出门上香,并不知晓江行川的案子。
听闻沈清芝前来,眉头紧锁。
“嫂夫人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拜访?”
周平山这才提起了今日的案子。
兰氏听完,当下就心疼的红了眼圈。
“我可怜的阿宁,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豺狼当夫婿啊!”
“都怪你!陆大哥不在,你这个做叔叔的就不能多照看照看?要早一点知晓那个畜生的真面目,阿宁那可怜的孩子还用得着遭这么多罪?”
“是是是,都怪我没有看好孩子!”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兰氏冷哼一声,不理他。
周平山哄了好一阵。
兰氏这才拿帕子压了压绯红的眼角。
“周老牛,你跟我说,嫂夫人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周平山叹了口气。
“十有八九是为了让我放过江行川那小王八羔子!”
“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是阿宁的母亲?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如周平山所料。
沈清芝此番前来就是为江行川求情而来。
“......平山,你就看在达忠的面子上抬抬手,不能就这么给姑爷定罪啊。他是侯府的主子,若他倒了,侯府没了,阿宁可怎么办?”
周平山听完,沉声回了一句。
“嫂夫人前来,阿宁可曾知晓?”
提到陆宁,沈清芝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
她很清楚陆宁有多厌恶江行川。
莫说江行川并不无辜,就算无辜,陆宁也不会来这求情,还会指责她不该扰乱京兆府公务。
可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行川被定罪。
官匪勾结、谋财害命,哪一条不是大罪?
且不说将军府因此要多一门穷亲戚,若是让人知晓欣欣有个这样的姐夫,她还怎么嫁人?夫家该怎么看她?
沈清芝也顾不得的什么,谎话张口就来。
“她和姑爷最近有些小矛盾,这会儿正憋着气呢,我也不好让她开口。可这毕竟事关她的终身幸福,我这当娘的也不能坐视不理,只能硬着头皮来这求一求了......”
兰氏早就听不下去了。
“阿宁不好开口,你就好开口?外面谁不知晓你那女婿恶事作尽,是个实打实的畜生!打着为阿宁好的名义,是非不分,阿宁怎么会有你这样拎不清的母亲?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兰氏一番火力全开。
不只是骂的沈清芝哑口无言,就连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周平山都惊呆了。
他双眼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夫人。
就好像从没认识过一样。
兰氏却尤不解气。
“行了,大家都是当母亲的人,是你们才是真正的对孩子好,都心里清楚。你心里盘算的什么我也清楚。可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别想拿阿宁说事!”
她看了眼贴身丫头。
“梅花,送客!”
也不管沈清芝脸色有多难看,兰氏二话不说就把人赶出了京兆府。
人一走,周平山就殷勤的倒了一杯茶给兰氏。
“夫人!您刚刚让为夫可真是刮目相看啊!”
兰氏冷哼一声。
“我就是见不惯她拿阿宁作伐子!阿宁多好的孩子,怎么会摊上这种不明事理的母亲?要是在过去,我抬手就给她几鞭子!”
“是是是,夫人威武不减当年!”
“去你的!”
兰氏红着脸捶了他一拳头。
“不过,这沈清芝如此拎不清,保不齐会去找阿宁作妖,不行!我得派个人去提醒提醒阿宁!”
陆宁本以为把江行川逼进京兆府大牢,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个时候却得知兰氏的贴身丫鬟上门求见。
莫非是因为江行川之事?
兰姨很疼她,不会是想听听她的口风,回头给江行川放水吧?
陆宁怀着这样的疑惑将人请进门。
当得知沈清芝亲自去给江行川求情大为震惊。
可很快,她就平复了下来。
她太了解沈清芝了。
江行川再不好,可名义上他还是昌平侯世子,出身勋贵。
一旦他落实了罪名,这爵位只怕要保不住了。
沈清芝再不喜欢她,也不想多一门穷亲戚。
尤其是头顶这般恶名的亲戚。
陆宁颇为不好意思。
“梅花姐姐,是我没有管好母亲叨扰了周叔叔和兰姨,回头我定亲自上门道歉。”
梅花轻笑。
“宁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