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多年前一道赐死圣旨之后,昌平侯府已经多年没有圣旨入门。
江行川格外重视。
沐浴更衣,直到外面的宣旨太监都等得不耐烦了。
尤其是侯府下人送来的茶水那般粗劣,更惹得他不耐急了。
“昌平侯府世子何在?咱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这时,江行川身带水汽匆匆而来。
“王公公久等了。”
顺手就把一个荷包塞进了王公公衣袖里。
王公公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明白里面装的是银票。
脸色总算好了些。
“昌平侯世子,准备接旨吧。”
江行川满心激动的跪在了王公公身前。
脑海里已经开始畅想着自己升职的美好场景。
陆宁以为用银钱就能拿捏他?做梦!
只要他顺利调职,想要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很快,心心念念的圣旨如一盆冷水将他泼了个透心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昌平侯世子,内宅不修,私德有亏,百姓文闻之,群情愤慨。着在家反省三日,修身养性,静思己身。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江行川脸上表情寸寸龟裂。
怎么会这样?
内宅不修,私德有亏?
皇上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他小小侯府里的鸡毛蒜皮?
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他好,在皇上面前给他穿小鞋?
江行川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王公公出声叫醒了他。
“昌平侯世子,还愣着做什么?接旨啊!”
江行川木愣愣的接过圣旨,心乱如麻。
甚至连王公公离开都忘了相送。
王公公也是御前的得脸太监,何曾被人如此怠慢?
还没走到门口,就想骂人。
看在荷包的份上,他生生忍住。
他满心欢喜的打开荷包,却只看到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白净的脸上一片狰狞。
“好你个昌平侯世子,竟敢如此侮辱咱家,有你的好果子吃!”
王公公回了尚书房复命。
当庆安帝问起时,他添油加醋的说出市井关于江行川的流言。
庆安帝越听脸色越黑。
没有任何犹豫就在调职名录给江行川的名字打上了叉号。
这意味着除非有特殊情况,江行川想要再入仕途,最早也得三年之后。
纵然江行川在石城县有那么点功绩,可在京中等待调职的官员那么多。
等到皇上想起他时,黄花菜都得凉了。
王公公心中冷笑。
什么狗屁昌平侯世子!
敢看不起咱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竹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小姐,您可真聪明,皇上这次不但没给世子调职,还申饬了他一番。”
陆宁神色平静的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
云竹不解。
“小姐,陛下骂了世子,您不开心吗?”
“自然开心。”
只是如她所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处罚。
申斥一顿不痛不痒,说破天也只是私德有亏。
与女子不同。
仅仅一个私德有亏就能轻而易举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在世人眼中,江行川纵然明目张胆养外室,也只能说男子本性如此。
等哪天他再立功,亦或者位高权重。
这些事再被拎出来,非但不会被人嘲讽,还得称一句少年风流。
或许先前她就想岔了。
只是一个坏名声,还不足以毁掉江行川。
她该做的是彻底堵死江行川再入仕途之路。
没有权利,他什么都不是!
陆宁沉默片刻,最终决定派人前往泉州走一趟。
这些年泉州匪患横行,石城县又是匪患最为严重的几个县之一。
当年江行川孤身前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做好一县之主?
他每年都要从公中支取大量银钱。
这些银钱的去向,倒是可以好好查一查。
兴许能寻出江行川的错处,一举断了他再入仕途的后路。
“云竹,你约一下范老七,就说我有事找他做。”
云竹欢快的点头。
“小姐,还真巧了,自从上次之后,范老七总是派人来问奴婢您还愿不愿意用他。”
陆宁笑笑。
“用不用总要亲自见见才算。”
圣旨入府,江老夫人也顾不上头疼了,叫回了桂嬷嬷帮她梳妆。
须臾,江行川就攥着圣旨来了松鹤堂。
江老夫人眼神炙热。
“川儿,皇上给你调了个什么职?几品官?”
江母也殷切的看着江行川。
江行川疲惫的将圣旨递给了桂嬷嬷。
江老夫人见他神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当看完圣旨上的内容,呆若木鸡。
手上哆嗦的连圣旨都拿不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悲大喜之间转换的太快。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