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
“要跟那个大家伙拼命?我们吗?”
听着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李嗣也不免得咽了咽口水。他心里明白,如果听了屈学成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但真当他站在一个四米高的食人魔面前时,还是免不得双腿发软。
沈经此时已经退到了新兵阵中,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刃,高声喊着:“拔刀!拔刀!”
李嗣也立即反应过来,作为新兵们的长官,他在此时必须得站出来。
于是他高举佩剑,大喝道:
“这些人是叛徒!砍下他们的脑袋!”
新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屈学成的面色就突然一沉,他和他的那些黑衣士兵并不往前,反而是退到食人魔身后,在已经倒塌的大门边一字排开。
“雷肠,动手!”
名叫雷肠的食人魔口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似乎对于自己要出手这件事不怎么满意。但他还是向前迈出几步,挥着手中的铁锤向地上砸去。
这一锤根本没有瞄准目标,站在最前面的李嗣动都没动就成功避开,但在铁锤落地的瞬间,李嗣还是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抖了两抖。
没见过这阵仗的新兵们早退出去了十步开外,李嗣深知此时自己要是也跟着后退,那这辈子肯定得交代在这里了。
逆转眼下情况的唯一办法,就是打倒这個叫雷肠的食人魔。李嗣咽了咽口水,他横移几步,双手握剑,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然而雷肠根本没把这个小不点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这不过就是块肚子都填不饱的瘦肉,就连低头多看一眼都是白费力气。
他拖着手中的铁锤,一步步地逼近李嗣身后的那些新兵,全然没有注意到李嗣手中的佩剑已经砍向了自己的大腿。
一声不易察觉的闷响后,雷肠感觉自己的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挥手想拍死那只“蚊子”,却不想腿上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此时,迟来的痛感才传入他那并不发达的大脑,雷肠一个趔趄,捂住了腿上的伤口,一人环抱粗的大腿被生生喇开了一个口子,伤口处还有鲜血在向外涌出。
另一边的李嗣迎着烈日,举起了沾满鲜血的剑刃。雷肠口中发出一声怒号,他这时才终于看向了距离不远的李嗣,而后者正向他挥出第二剑。
这一次,有了防备的雷肠没让李嗣轻易得逞,他后退一步,只被那柄玉勇校尉的佩剑擦伤了皮肤。借着这后退的一步,雷肠抡起了手中的铁锤,他盯紧了面前这个小不点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不过对于李嗣来说,山一样的食人魔动作实在太慢,他侧身一跃闪了过去,身边留下一个两尺宽的深坑。
“咱们这校尉大人好像真有点本事……”
后边的新兵们看得直咂舌,只有沈经眉头紧锁,他转动着手里的横刀,指向李嗣的方向:
“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撑不住了。”
果然如沈经所说,自从雷肠发怒之后,李嗣便一直陷于左闪右躲的窘境之中——食人魔只需要不断地抡动铁锤,而他光是躲避攻击就累得不行了。
又一次躲开雷肠的铁锤之后,李嗣剧烈地喘着粗气,他原本以为笨拙的食人魔会露出很多破绽,殊不知这家伙根本不带停的,一锤接一锤,根本不给自己出手的机会。
一味被动挨打只能等死。当雷肠的铁锤再次落下,李嗣心中涌起一股如同先前和色孽信徒搏命时的冲动,他不再躲闪,而是举刀向上,朝着这一锤格挡上去!
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爆开,唯一一个敢睁眼看向战场的沈经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这是这名曾经在长垣上抗击过混沌军队的老兵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正面接下食人魔的一击。
而雷肠看上去也同样为之震惊,在他的概念里,这些小不点应该被自己轻轻松松地碾碎,李嗣接下这一击的场景令他那本来就不太好使的大脑瞬间宕机,就这么楞在了原地。
机会稍纵即逝,李嗣前探一步,挥剑向上刺去,佩剑不偏不倚地刺在雷肠胯下,他向后踉跄着要躲过这一剑,却因为腿上的伤势跌坐在地上。
痛感涌了上来,雷肠大声嚎叫着,自从受雇于陶郝之后,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受过这种程度的伤了——一般人只要看见他的体型就会退避三舍,更别说敢提刀向他反击了。
李嗣攀上雷肠庞大的躯体,一剑攮进了食人魔的脖颈。玉勇校尉的佩剑砍不下这颗脑袋,但鲜血还是从伤口处喷薄而出。
全身染血的李嗣从食人魔的尸体上站起,他无言地扬起了手中的佩剑,向着屈学成的方向一指——
“杀!”
沈经振臂高呼,刚从震撼中回过味来的新兵们也跟着呐喊起来,他们越过雷肠的尸体,举着刀冲向屈学成和他身后的叛军。
战场上的气势瞬间被逆转,受到鼓舞的新兵刚一接敌,就冲垮了最外围的叛军,而屈学成也被沈经拦住。在南阳城中长久以来的酒色生活早已荒废了屈学成的武艺,只不过直到当他和沈经交上手时,他才察觉了这一点。
李嗣仍然站在雷肠的尸体上,就在刚刚杀死食人魔的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了如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