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迟非晚从场馆借了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迟非晚的刘海被她用夹子别了起来,汗水即便打湿了她的刘海,刘海也是有形的。
宋今安可是学校羽毛球校队,每次和他一起打球的时候,迟非晚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宋今安在有意让着自己。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迟非晚自身水平差而产生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来自于宋今安球路的变化以及力量的控制。
迟非晚在学校是见过宋今安打球时的凶猛。
杀球是最能体现的,在学校撞见羽毛球校队训练,迟非晚都能看到宋今安好几个杀球,而且特别猛,球都打坏了好几个。
但和她打球,一局杀球都没有出现过,宋今安一直选择轻挑,有时候,明明可以接住的球,宋今安却故意漏过,宋今安拙劣的演技骗不过迟非晚。
这些细节让迟非晚意识到,宋今安是在照顾她的感受。
迟非晚把白毛巾放进篮子里,“宋今安,下次别让我了,我可以接受杀球的。”
平时和宋今安打球的都是校队的人,几乎每把下来好几个杀球,对他们来说接杀球都是常态了。
没有杀球,就会变得有点无聊,迟非晚能感受到。
宋今安有些尴尬地挠头,“我有让你吗?”
迟非晚笑了笑,“宋今安,你的演技太拙劣了,而且你是校队的,我怎么可能比你厉害。”
她毕竟是个业余爱好者,打球涂得就是快快乐乐,输赢对她都不重要。
哪怕几局下来都是她捡球的多,或许会缺少体验感,但她也能接受。
宋今安欲要开口,就被迟非晚用一个手指抵住嘴唇:“我知道了你要说什么,不要谦虚了也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宋今安被她的动作吓到,险些站不稳,往后退了退:“那你饿了吗?”
迟非晚点点头,收起了羽毛球拍。
“我知道一家超级好吃的螺蛳粉,要去吗?”
提起“螺蛳粉”这三个字,迟非晚就有些走不动道。
她欣喜地应下来。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映照得绚丽多彩,像是一幅神奇的油画。
这家螺蛳粉生意很火,室内的座位都被坐满了,就只剩下室外的几个位置不好的座位。
好在,二人对这些没有讲究。
迟非晚坐到一个光线较暗的位置桌上,桌子是木桌,左下角贴着线上支付。
她用手机扫码,界面弹出菜单,头顶传来宋今安的声音:“这家店的微辣相当于中辣,如果吃不了辣点微微辣。”
“好,我知道啦。”迟非晚点了一份原味螺蛳粉,加了一个炸蛋。
迟非晚就是喜欢吃清淡口味的,她不是吃不了辣,就是她胃有时候受不住。
她肠胃时好时坏的。
没过多久,螺蛳粉就端上来了。迟非晚迫不及待地嗦了一口粉,又香又浓,味道十分正宗。
宋今安看着迟非晚满足的表情,嘴角不由得上扬,他随手拿起纸巾递给迟非晚,示意她擦掉自己嘴角的红油。
“谢谢。”迟非晚咬断粉条,接过餐巾纸。
宋今安那碗螺蛳粉的红油很浓,迟非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你吃完螺蛳粉,你肠胃还受得了吗?”
宋今安用筷子搅拌自己碗中的螺蛳粉,“自己的肠胃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迟非晚噗嗤一声:“你真幽默。”
宋今安笑了下,看了眼迟非晚的眼睛:“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迟非晚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黑眼圈很重。”
加之迟非晚的肤色很白,所以黑眼圈的乌青程度很明显,也很强烈。
迟非晚垂眸:“昨晚被回忆刀了。”
“回忆?”宋今安认真地看着迟非晚。
迟非晚放下手中的筷子,含水的蓝眸直直注视着宋今安那双灌满柔意的眼眸:“宋今安,我不配做奶奶的孙女……”
宋今安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听迟非晚讲述:“奶奶这么爱我,我竟然把她送给诺亚基的事情忘记了,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手机里有珍贵的回忆,录音是奶奶生日祝福,备忘录是奶奶给予的话,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呜呜呜……”
迟非晚小声抽泣,眼珠一颗颗地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掉在木桌上。
如果不是那个诺亚基,迟非晚压根就不记得她奶奶给她留下这些,脑海里也没有诺亚基的印象。
宋今安见状连忙扯了几张纸巾,递到迟非晚的面前。
迟非晚接过纸巾,情绪都是在特定的时候崩溃,提起奶奶,就好像触及到了她的泪腺。
“对不起……”迟非晚低头擦拭眼泪,可眼泪不是用纸巾就能轻易擦去的。
宋今安知道现在的迟非晚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倾诉对象。
“没事的,你继续说,我愿意听。”
迟非晚那双湿漉漉的蓝眸再度望向宋今安,她的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前天我三哥和我说,家里阿姨打扫卫生时,发现了我房间角落的诺亚基,在我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