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身却并非是真正的‘鲜血’,而是无数繁复到极限,尚且在不断变化的某种纹路。
在顾担想要努力看清楚血炁的纹路之时,双眼中再度传来刺痛灼烧之感,让顾担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停下。
“我如今的实力,承载天赋神通,竟都显得有些吃力。”
顾担揉了揉有些酸麻肿胀的眼睛,心中却满是欣喜。
此间经历虽然凶险异常,可收获也是实打实的,绝无作假之处。
坐忘之道,当真是人有多大胆,天有多大产!
有了天眼神通,妙用无穷。
别的不说,天眼横扫之下,管你什么精妙阵法、什么完美伪装,通通失效,只见真实!
除非是和天眼神通同级别的存在,否则在顾担的眼里再无任何的秘密可言!
出门在外,就算别人进行了什么伪装、报了什么假修为,都通通失效,顾担一眼扫过去,若是愿意,底裤都能给他们看穿。
就算是隐藏起来的法器,只要带在身上,都绝对逃不开天眼神通的观察,就如同他身体内的血炁一般,现在是想藏都不行。
“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顾担略带几分自嘲的笑道。
但随即,他意识到身边已无人接话。
庄生化道而去。
顾担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了下来,心中的那一丝欣喜缓缓平复,一阵难言的后怕终于是涌入心头。
坐忘之道,极端危险!
绝不是能够轻易涉足的领域,其危险程度在顾担心中直接拉满。
以凡人之身,直接窥视天地,实在是太过于凶险,太过于自大的行为!
人何其之浩渺?
一旦沉浸其中,就再也出不来了。
但这一次的‘坐忘道’本不该那般危险。
庄生最后的力量,分明已经将他送了回来。
可在即将复归身体之前,顾担想要借此看到一片更大的天地,想要一览天地的‘全貌’。
的确,他得偿所愿。
看到了自己暂时还无法理解的东西。
代价就是差点将自己的神魂给活生生的撑爆。
在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之中,任何大胆的行为,都可能给自己招来不可言说的祸患。
或许正是因为不知,顾担才敢那么大胆——反正都要退出去了,看一眼怎么了?
只需一眼,差点要命。
“引以为戒!再好的神通,也比不得自己的命重要。”
直到这个时候,顾担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庄生想让我看的,应当是那与整片天地都格格不入的不周山脉。”
冷静下来之后,顾担认真思索,“在天地无灵之时,突然冒出来的不周山脉本就非常‘出格’,满是古怪。
但天地间自有上一代修士遗留下来的种种奇珍、仙法,甚至天上还往下掉灵石了.正是因此,不周山脉的异常,反倒被掩盖了下去。
现在回想,当初我的选择果然没错,那不周山脉有大古怪,被天地一同厌恶!”
按照庄生曾经的说法,周山出世至多不过一千余年。
也就是说,仙人前脚走,后脚就冒出了个周山。
然后仙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似得,回来之前先天降灵石,把周山硬生生给砸成了不周山脉
这要说仙人不清楚,那绝不可能。
至于清平子当初说的夜降天星是因为那什么狗屁‘星盟’,什么短暂的提前开启一场修仙盛宴,方便提前布局未来,恐怕全是扯淡。
之所以这么说,理应是清平子担忧顾担过河拆桥,信口胡掐的话语,生怕顾担觉得他没有用了就立刻翻脸,才给自己无端编撰出的一条后路。
仙人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是为了砸倒周山!
至于仙人为什么要砸倒周山,周山又代表着什么.
顾担现在也不清楚。
可毫无疑问的是,在那坐忘道的状态之中,不周山脉便好似天地的顽疾一样存在于那里。
如果将完善的天地比作人的一整块血肉,不周山脉所处的位置,在那种特殊的‘视野’之中,就如同彻底坏死的组织盘踞成一团。
值得庆幸的是,在那种视野之下的不周山脉,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活力’可言。
合该是天地论证,死的透透的。
不过即使如此,能够让天地都显得有几分‘无可奈何’之物,顾担自然也不可能去主动招惹,直接在心中将警惕拉满。
惹不起我躲得起!
替天地医治这种事情委实过于高端,顾担就算是有那个心,连‘病症’是什么都看不懂,自然也无从下手。
要相信后来者!
“庄生在化道离去之前,还不忘给我留下警示。”
理清楚目前掌握的信息之后,顾担轻轻的叹息一声。
目光四望,举目无亲。
连朋友这两个字,对他而言竟都显得有些奢侈,属于实打实的消耗品。
此时的天色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深夜。
接天的月色自天穹洒落而下,万物沐霜盖雪,满是银白。唯有那么一两颗孤独而又倔强的星星,在满是银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