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担倒是有些讶异。
二皇子可是被贬边疆的,竟还能在羽州过上这种人上人的生活,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料。
“大概是因为他没本事,连带着宗明帝都懒得猜忌吧?”
公尚过并不给自己的生父什么面子,他也的确看不上那个人,甚至他将自身的血脉看做是耻辱,这辈子都未与女人亲近过。
这里的年岁也很久了,很多地方都到了不得不修缮的时候,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小亭子,公尚过坐在石凳上说道:“这里便是他的招贤亭。能够聘请到的‘贤人’都会被他带到这里,装模作样一番。”
对于常人来说,来到这里欣赏的是景色,而对公尚过而言,这里面却全是故事。
哪怕那些故事并不好听,可胜在真实。
说完这句话之后,公尚过便不再说话了。
那双已经显得昏黄的目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有的地方陌生,有的地方熟悉。
都过去了。
当天色渐晚,公尚过率先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里?”
顾担问。
“回去,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公尚过随意的说道。
“好嘞,这位爷您请。”
顾担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来为公尚过引路。
“哼。”
公尚过鼻尖喷出一股气流,瞪了顾担一眼,懒得跟他搅闹。
走出府邸大门的时候,顾担趁着公尚过牵驴子的功夫,停了下来。
跟在他们后边的护卫如临大敌道:“你还有什么事?”
“前些年朝廷颁布的《神农百草经要》你看过没有?”
顾担并不回答,反而问道。
“那不是医书么?我看医书作甚?”
护卫拿不住他的意思。
那本医书他当然知道,如今医馆在各地纷纷开展,皆以《神农百草经要》作为镇馆之宝,如今的夏朝丞相荀轲亦是对其百般推崇,想不耳闻都不行。
“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顾担笑了笑,转身离去。
护卫跟了他们不断的时间,却一直没有打扰,算是个细心的人,既然不肯收银子,顾担也不会让他白忙活一趟。
不过,究竟有没有收获,就要看他的细心程度,到底够不够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目视着有些古怪的二人骑着毛驴远去,侍卫挠着头,又看了看自己蒲扇般的大手,“让我看医书?拿着绣花针给人治病啊?”
话是这么说,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许好奇。
毕竟,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远胜寻常人。
若非刚开始给他递银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他还真以为天上下来了谪仙人。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他这么通融一二的。
顾担和公尚过开始返程。
虽然公尚过没有说,但顾担还是能够看出来,羽州之行,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份心念,久居官场的那份气势开始逐渐褪去。
年老之后,再看看自己年轻时候生活的地方,大概的确会让一个人看开很多。
夏朝四十八年,两个人骑着毛驴,来到了豫州。
“这次,去源河那边看一看吧?”
上次从豫州行过,源河那边是没有过去的,公尚过一生都未曾去过那里。
“好。”
顾担自无不可的点头。
“如今豫州布政使,是苍。”
公尚过倒是提起了几分的兴致,抚着花白的胡子,“你养的这个小家伙也不一般啊!养了百房妻妾,当初我还任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够收到弹劾苍的文书,都是说他荒淫什么的。”
“.真不熟。”
顾担面色古井无波,心如止水。
苍?
是谁?
真不认识!
“哈哈哈哈哈!”
公尚过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一定要给顾担找出什么劣迹的话,他最大的劣迹,似乎就是养出了这么一个家伙。
明明有他这么好的一个榜样在,怎就出了苍这种混账呢?
娶就娶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顾担自无不许之处。
甚至荀轲和小莹,都是顾担牵线的。
可苍娶的已经不是一般的多了,连王莽都得说一声自愧不如。
还好从血脉上来说,的确没有什么牵连,不然顾担跳进源河都洗不清了。
“你啊.”
笑过之后,公尚过又摇了摇头,盯着顾担那足以让人嫉妒到发狂的年轻面容上多看了几眼,“等去不周山脉的时候,再找找有没有年轻的女宗师吧。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