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可以酌情删减一些。”
“如此愚弄世人,夏皇真觉得,这样会有用?”
深深的大吸了一口气,禽厘胜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你我都见过墨子,也知道其事迹,自是知道这纸上的东西为假。但百姓并不知道,他们真切的以为有过一位天生圣人,那就给他们一个天生圣人,好让他们效仿。并非是想要愚弄世人,侮辱墨子,只是此法见效最快,影响最深,效果最好。”
说到这里,王莽补充道:“当然,肯定还要参考墨家的意见,如果墨者们大多数不同意,这上面的东西也不会去宣传。”
禽厘胜的目光又在那纸张上扫了片刻,便不由得强行挪移开来,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直接忍不住吐血。
胡编乱造也不能这么离谱!
“夏皇若是真有此意,想要参考墨家的意见倒是的确不假,但还是先送去给小院里那一位看一看吧!”
禽厘胜愤怒的挥了挥手,拂袖而去。
独留下王莽捏着那张纸,显得有些无奈。
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去试上一试。
顾家小院。
几年时光过去,这里一如往昔。
院子里曾由小莹栽种的种种奇花异草仍旧繁茂,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一株烈阳天菊,真就恍如其名字一般,在地上盛开的太阳。
小院子里,许志安正在带着苍读书。
许志安已经很老了,哪怕身体仍旧健康,脊背也难以再挺直,此时正安稳的在柳树下的躺椅上休憩。
而苍则是在石桌前诵读古籍,倒是少了几分的顽劣。
小莹此时并不在这里,她医术已略有小成,已经开始为人医治小病,积累经验。
“许伯,顾哥在家不?”
来到这里的王莽很是熟络的同许志安打着招呼。
“夏皇来啦?”
许志安听到声音,睁开眼便要起身行礼。
“别别别!您可别折煞我!”
王莽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去,“您老可别开这种玩笑啊,于情于理都该我对您行礼才是。”
“哈。”
许志安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能够让皇帝行礼,老夫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您想的话,过年的时候给您磕几个都行。”
王莽也不端着身份,在自己人的面前他向来如此,从未展现过任何锋芒,正如同此时的夏朝都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一样。
“那小子不在,成天往外面跑,说是要治病救人去,以前也没见这么努力过。”
说回正事,许志安告知道。
“那今天会回来么?”
王莽倒是也不着急。
“算算时间.”
许志安在略显混沌的脑海中搜刮着讯息,“今天好像是第七天了,他离去一般不会超过七天,大概快要回来了。”
“那就好。”
王莽心中松了口气,“正好在这里歇息一会,偷得浮生半日闲。”
“随便。”
许志安摆了摆手,便又回到躺椅上休憩起来。
那连眉毛都略显几分花白的样貌,倒是越发显得慈祥安和。
而曾经对书籍不屑一顾,甚至拿出去焚烧的苍,此时也终于开始了手不释卷,体会到了书籍的魅力。
时光在无形的催化着一切,带走让人熟悉的东西。
以至于连这处显得岁月静好的小院中,都不再一样了。
直至天色将暗。
小院门终于再次被人推开。
顾担手提着一壶酒与食盒走了进来。
“许叔,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扬州的桂花糕和仙人醉,我记得你上次还说想要尝尝来着。”
顾担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炫耀般说着。
一转眼便看到了正在院子中默默等候的王莽。
三年里,顾担并未再去过朝廷。
倒是王莽闲暇的时候,会过来逛逛。
只是顾担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这里。
正如同许志安所言,顾担在忙着治病救人,而且很急。
像是有什么东西催促着他似得,经常见不到人,也没有了往日里那股完全发自内心的平静和气定神闲。
三年时光,很多人都已经有了改变,便是王莽身上也多了一股威严。
而顾担的面貌却依旧年轻。
五十岁的寿元相比之百七十岁的大限而言,还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正值壮年的开始。
他尚且连本身的大限,都还未走到一半。
“顾哥。”
王莽打着招呼。
“来了?那一起吃个饭。”
顾担点了点头,没有多理会他,从屋子里扒拉出几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