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再明白不过,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已完全足以威胁一国的统治者。
弱的时候,只能看别人脸色;强的时候,别人就要想尽办法去巴结逢迎。
其间之变化,他的感触可谓是再深不过。
使者使者,说好听了叫做两国交际的桥梁,说不好听了也不过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对于大祈皇帝直接拿着他的意见来拟定赔偿,连他自己都深感惶恐不安,但当真正看到那一份赔偿之后,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无他,大祈皇帝给的东西,实在太丰厚了!
如果羽州和扬州也有着一个“价格”,那这看似纤薄的纸张上所书写的内容,已足以将扬州和羽州全都买下来,甚至还要富余不少!
这些东西只要兑现出来,可以直接扶持住一个不弱于大越多少的小国!
说一声诚意十足都不为过!
也是因此,他才愿意站出来,帮大祈皇帝将这份赔偿递到顾担的面前。
这些东西,不夸张的说,怕是能够将大祈的国库都给直接刮空大半,用诚意十足来说都再贴切不过。
而这,甚至都不需要顾担再出手一次,仅凭着阵斩五位宗师的余威便可做到!
一旁的荀轲这个时候也走了上来,从大月使者手中接过纸张,只是大致的扫了几眼,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惊讶之色。
只能说不愧是大祈,这个周边的最强国,连赔偿的时候都如此大方,没有半点吝啬。
“这是寡人的诚意,以及对于诞生圣贤之国的补偿。”
祈应龙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顾担。
他自问自己的礼仪、态度、诚意,全都尽最大可能的拿了出来,若能够弥平这次招惹的事端,那就不算太亏。
毕竟夜路走多了,难免撞到鬼。
就算这次大出血会让大祈伤筋动骨,也好过被人血洗满门。
看着他这副眼巴巴等待顾担开口的姿态,连荀轲都很难将他和心中那个比之宗明帝还要更加可恶几分的大祈皇帝划上等号。
荀轲自问,如果只要赔偿的话,他自己就算狮子大开口,可能都要不了这么多。
顾担从荀轲手上接过那份先书写好的赔偿,快速的过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毫无半点变化,当将最后一页纸翻完之后,平静的目光便看向了祈应龙。
大祈皇帝的手掌在袖袍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此生从未如此的紧张过,就连登基那日,都未曾没有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刻汇聚而来,只要顾担点一点头,原本火药味儿浓重的宫前对峙便将烟消云散。
“不够。”
顾担说道。
“嗯?”
这一下怔住的不仅是祈应龙,连看过赔偿的荀轲都暗暗瞪大了眼。
原本待在宫殿中并未走出来的六位宗师听到这两个字,都迈步走出,目光变得不善。
他们自问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就是希望对方也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风轻云淡间将这件事揭过去,从此之后你走伱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好我好大家好。
谁曾想面对如此之大的诚意,对方竟还不肯满足!
“这已是大祈国库六成之物为了方便大月重建羽州、扬州,还派去了种类繁多的工匠,也无需大月供养,吾等自问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薛闻剑双目一凛,声音微寒,“这些赔偿,足以弥补大月之损失,其间富余之物,全当吾等轻启站端的惩罚,还望阁下勿要咄咄逼人,兔子急了尚且还要咬人,遑论宗师?”
“此言极是。”
走出宫殿的大祈宗师也一同应声,“吾等未将阁下等闲视之,阁下又为何要如此为难大祈?这份赔偿吾等已是尽了最大的心力,绝无半点敷衍之处。非是让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大祈自食其果,并未推却这份苦果,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这份赔偿便是再创建一个小国都足以做到,大祈兵卒仅是踏足羽州、扬州,便是再加上豫州的赔偿都是绰绰有余。阁下既然自称为‘墨丘挚友’,也该认同墨家之理念才是。国库六成,已让大祈伤筋动骨,需要数年的修养才能好转,如此犹觉不足,大祈百姓又该如何度日?”
这一次没有等到大祈皇帝开口,被拉来助阵的几位宗师便已按捺不住,纷纷开口。
其间或是威胁,或是恳求,或是干脆拉上墨家的名号,从不同方向试图将顾担说服。
面对宗师的汹汹浪潮之声,顾担目光轻轻一扫,便将他们全都给略了过去,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意见,只是简单而直接的说道:“我说,不够。”
原本劝慰的声音戛然而止。
冬日的寒风吹拂而来,落在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一片冰凉,肃杀的气氛不知不觉间笼罩了此地,时光仿佛随着寒风的到来被一同冻结于此,让人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