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
顾担曾略略施舍过他些许生机,但那点力量最多支撑着他跑一趟大祈。
而为了快点赶路,将消息传回大祈,这位本就到了大限年岁的宗师不顾一切的在赶路。
短短几日的时间内,原本需要月余的路程,便硬生生的凭着双脚迈了过去。
如果是壮年,也无非是多休息一段时日。
而今却已经成为了索命的缰绳,勒紧了他的脖颈。
“大月.出了一位不世之人,宗师不可敌。”
白寻道努力的睁开双眼,那双目已不再清澈,带着浑浊的污点,也没有了神采,连声音都虚弱无力,若不是大祈皇帝就站在他的身前,恐怕根本听不清楚。
“您慢点说,不着急,不着急。”
大祈皇帝高声吼道:“太医!太医呢?!都给我喊过来,必须救治好!”
“没有什么时间了”
白寻道已然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前去大月的那些宗师,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便是宗师舍命,都难以伤害到他。”
“什么?!”
大祈皇帝僵在当场,千头万绪一同涌入心间,呆若木鸡。
宗师最可怕之处,便是宗师舍命。
以燃烧自身为代价,直接以命换命!
便是同级别的存在也得死!
正是因此,宗师才会那般卓尔不群,而且甚少听说有宗师彼此之间互相厮杀。
宗师之中纵有强弱,也无法抵御另一位宗师不顾一切的搏命。
于是一切就维持在了一个特殊的平衡之上,宗师之间理念不合的人也几乎不会考虑直接在现实层面干掉另一个人。
也恰恰是因此,宗师几乎不会动用,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需要动用宗师的时候,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这个平衡,竟被打破了?!
“前去大月的那些宗师,都已经死了。”
白寻道坦然的说着,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算上我,足足六位宗师,其余五位尽已死去。他留我一命,非是不杀,而是过来传递一个消息。”
大祈皇帝几乎站立不稳,完全没有想明白为何突然会发生这样的惊天变故。
这个消息比之夜降天星还要让他惊讶,已切实的影响到了身家性命。
“他问,你是想和他谈一谈弱肉强食,还是谈一谈天下间的道义。”
白寻道如此说道。
“弱肉强食,天下道义?”
大祈皇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弱肉强食很好理解,无非是做过一场,胜者说了算。
但如果白寻道所言属实的话,连宗师都奈何不得的家伙,真的能够对付的了么?
宗师力有尽时是不假,万军围困其中宗师也难以脱身更不假。
但问题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悍不畏死的军队?
难不成直接将皇宫内填一个人山人海,时时刻刻都有万军把守,去防备刺杀?
一时这么应对或许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可对方守在皇宫外怎么办?
皇宫的确是安全了,政令永远都困在皇宫不成?
更不必说一位个人伟力超越宗师的存在,群攻对他到底有没有效果还未可知!
“他说的天下道义,是什么?”
心念电转之间,大祈皇帝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动,转而问道。
“不知道”
白寻道微微摇头,脸庞突然红润了起来,摆脱了两个侍卫的搀扶,站直了身体,强自说道:“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留下,只说自己是‘墨丘挚友’。”
“墨丘挚友?”
大祈皇帝一怔。
墨丘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
那位敢带着人硬悍军阵,还成功斩杀主将的宗师,的确远非常人所能力及。
但宗师就是宗师,强一点弱一点,区别也没那么大。
等到四国宗师尽数到场之后,已经很难再给他们添太大的麻烦。
可万万没有想到,那墨丘的背后竟还有着一位超越宗师的朋友在!
这下啊,当真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其人超群,不可硬悍。”
白寻道目光逐渐涣散,气息几近消亡,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支撑着他的那股心力飞速的退却,“他会过来,大祈珍重。”
话音落下,白寻道便已向着身后倒去。
力尽而亡。
“白前辈?!”
大祈皇帝想要搀扶,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位护国宗师,横死当场。
还好两个侍卫眼疾手快,没有让白寻道的尸体直接摔倒在地上。
大祈皇帝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