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却让宗师都感受到了几分不适。
这种默默等待对方审判的感觉,很不好。
但他没得选。
四国也没得选。
这场堪称耗费无算的战争,没有谁是最后的赢家。
大月皇室亡了,墨丘倒了,四国宗师死了.辛辛苦苦近十年,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我要你去找大祈的皇帝。”
在白寻道的身前站了一会儿,顾担拿定了主意。
“你要放我回去?”
白寻道一愣,几乎不可置信的问道。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苦笑。
他回去,又有何用处?
一位将死之宗师,甚至连舍命都无法做到的宗师。
回去,也无非是诉说一遍败的是如何之凄惨而已。
他,只不过是对方宣示实力的手段罢了。
“去问问伱的皇,他是想跟我讲一讲弱肉强食的道理,还是这天下的道义。”
顾担面无表情的说着。
那声音中并无多少杀伐之意,却比冬日的寒夜更让人遍体生寒。
“什么才算是天下的道义?”
白寻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自身的伤势了,哪怕明知道对方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就要看你的皇怎么想了。”
顾担并没有解释。
当然,他也拥有最终的解释权。
这是用弱肉强食所赢回来的。
白寻道一愣,心中一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就凭对方不肯说出具体的东西,大祈若是拿不出足以让对方满意的交代,怕是另一个新的“宗师之祸”就要冉冉升起了
至于试一试用武力去反抗.
白寻道觉得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恐怕这也是对方让他回去的原因之所在,自己人口述,更加让人信服,还可以有些准备的时间——这也彰显了对方的自信。
摆明车马告诉你,我要过去,要一个交代。
而交代具体是什么,却又没有说。
只给出一个堪称假大空的东西,要大祈往里面开始填这份自信和恨不得将人剥皮抽骨的手段,当真了得。
怕是没得选。
“去吧,趁着我改主意之前。”
顾担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
白寻道强撑着几近透支的身体站了起来,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僵硬的转过身来,小心的问道:“大祈的兵马”
宗师虽为国之重器,但那十万兵卒亦是大祈之儿郎啊!
十万能征善战的士卒对一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虽然对方怎么都不可能一人灭十万士卒,可万一呢?
出门在外,还是在敌国腹地,最怕的便是群龙无首。
万一这十万人没人管理、看护之下又做出什么事情,导致对方将这份仇恨一并算到大祈的头上可怎么整啊!
杀不了十万人,宰几个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
“都先留下。源河决堤的事情,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顾担平静的问道。
“.我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白寻道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
对方并没有丧失理智,一旦想疯狂屠戮导致四国联军乱起来,那便是十万头猪,宗师也杀不过来啊!
更不要说四国联军远远不止十万余人。
“我会尽快回去,禀告大祈皇帝。”
白寻道不再耽搁,拖着疲惫的身躯,马不停蹄的向着大祈的方向而去。
顾担默默的看着,并未阻拦。
“我还以为你会将他一并杀了泄愤呢。”
清平子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先前已近乎疯魔般的顾担还保持着这份隐忍。
“杀了固然一了百了,但那不是做事的手段。”
目视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顾担说道:“他活不了多久。”
“那倒也是。”
清平子正气凛然的点着头,一副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模样。
顾担这个时候也懒得搭理他,目标明确的向着另一处走去。
那里,还有两个被吓傻的人,和两个被余波震晕过去的倒霉蛋。
“他他过来了!”
尚且还清醒的大青指挥使颤抖着说道。
“我眼睛还没有瞎!”
最后一位保持着清醒的大越指挥使咬牙说道。
浓烈的寒风吹散乌云,本是密不透风的黑暗终归散去,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华洒落在人间,称不上有多么温暖,但仍可照亮世间,指引方向。
“把他们两个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