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能够不要命的一换一,他们当然知道。
这才是几国宗师不愿意亲身上战场纵横驰骋的真正原因——逼急了指不定敌国就会冒出个热血上头的武道宗师。
所以不动用宗师,对每一位宗师都好。
再说谁闲的没事儿动不动就要去玩命啊?有那么多命可以玩吗?!
苦修四五十载的岁月,好不容易攀升到武道尽头,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无数的功名利禄不去争取,想不开去跟人极限一换一?
他们的打算本是先拉拢墨丘,若是成功自然是化敌为友,就算拉拢不成,只要动摇墨丘的意志,使其没有绝命之心,也可留个口子给他突围,然后再清算。
想杀一位宗师还是很麻烦的,首先不能展现出必杀之心,否则全胜状态的宗师直接玩命,大越的武道宗师就是下场。
其次就是要不断消耗宗师的血气和心神,等到对方就算点燃血肉也难以驱动的时候,才有不伤己身而杀敌的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民间几乎没有听说过两位宗师搏命厮杀谁赢了谁的说法——单对单还要分生死,那就没有赢家,定是死俩!
当初豫州夜降天星,仙缘当面,千载难逢,墨丘、白莲教主和黄朝彼此都交过手也没见谁决定要仙缘不要命,差不多就得了。
这份独属于宗师的权柄,给了宗师真正超然的资格。
宗师之间没有血战,唯有死战。
“这个疯子!”
大青那位消瘦些的宗师半是愤怒,半是庆幸的骂道。
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盘算,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唯独避开了这个最差的心照不宣的选择。
那墨丘动手看似莽撞,但先声夺人之下,血肉的燃烧却是在一瞬间就彻底完成,这绝不是什么临时起意。
在来之前,对方定是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甚至动用了特殊的功法酝酿足够长久的时间,否则必不可能这么快,快到连宗师都反应不过来就能在一瞬间燃烧掉自身全部擢升过的血肉!
一声疯子,当之无愧!
“他竟还未死!”
大雍的武道宗师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瘀血,心有余悸的说道。
天可怜见,因为大祈和大青皆来了两位武道宗师,只出了一人的大越、大雍的武道宗师自然难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彼此走的近了不少,说好了要相互照应。
结果就因为这份照应,大雍的武道宗师并未及时退让开,甚至想要冲上前去帮忙阻拦一二,导致受创不轻。
“嗯?”
此言一出,剩余的几位武道宗师目光纷纷看去。
那墨丘果然还未倒下,虽然身躯已是字面意义上的皮包骨头,但那竹竿似得高挑身躯仍是站立着,一双黑色的眼眸还在看着他们。
这样的自损根基,武道宗师也是必死无疑,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暂时还没有咽气而已。
“你何必呢?”
白寻道上前几步,来到墨丘的近前,又看了看墨丘手中不成人样的大越宗师,微微摇头道:“同为宗师,你本可享尽荣华富贵,便是无心与此,亦可来大祈施展才能抱负。这样与人换命死去,可有谁会记得伱?”
墨丘的眼眸转动,目光缓缓焦距,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白寻道。
“道义.不卖。”
那声音响了起来,与先前完全不同,像是碎裂的竹节断开,损坏的玉石碰撞而出的腔调。
“人都要死了,你的道义,又在哪里?你死之后,墨家可还有第二位宗师?大月的百姓,又能因为你的死得到什么?”
大青那位精瘦的武道宗师也走到了墨丘的面前,盯着那双眼睛,几乎是贴着脸说道。
墨丘的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言,肌肤紧紧的贴着骨头,形似骷髅,唯有眼球还在转动,却也失去了许多光辉。
“你怕了。”
墨丘说道。
“我怕?!”
他被激怒了,“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会怕你?!”
他的目光看向周围,那些同为宗师的盟友们,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哈,可不可笑,他竟说我怕!”
那对眼眸还在静静的盯着他,一语不发。
这让他感觉颜面尽失,自己竟被一个燃烧了浑身血肉的人如此看不起!
“你要死了!是不是很不甘心?死不瞑目吧!等你死后,我会去大月,宰了墨者,灭了墨家。你的学说将被彻底禁止,民间将不得传颂你的声名!
你猜,当大月彻底沦落,需要多久的时间,你的名字便再也无人提及?
不,你杀了大越的武道宗师,所以你会成为害的大月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无数人都将咒骂你的名字,将所有一切都算到你的头上!
以凡俗的时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