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突生,毫无准备!
五脏绞痛间,本已消耗一空的专属于青木化生诀的内气骤然涌现,随即向着那团新生的细弱牛毫般的内气俯冲而去。
与先前一般无二,新生的内气完全不是青木化生诀内气的对手,眨眼间即被泯灭一空,所有存在的痕迹都扫了个干干净净。
顾担面容止不住的扭曲,手掌按在心口处,只觉浑身血液都近乎要逆流。
半晌之后,擦掉冷汗,顾担倒吸一口凉气。
一向表现的极富生机的青木化生诀一旦感知到体内有别的内气,就会彻底发狂,完全不听从任何掌控,甚至会自发的排除消解掉威胁!
试试就逝世!
若非他的实力已至武道宗师,更是练脏圆满,在青木化生诀自行抽调五脏本源之气的时候,他怕是要直接身死道消!
“确定了,内息之术完全无法共存。”
顾担终于能够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在内息之术上他已走到了当世最前端,任何典籍都无法再继续参考,只能步步摸索。
开拓者,向来是冒极大风险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次尝试虽然不成功,却也打消掉了他大胆的想法,以后专心提升青木化生诀即可,不用再胡思乱想。
虽然暂时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内息之术彼此间冲突猛烈到如此程度,可这不是现在的他应该考虑的事情。
将一旁熟睡的苍抱回屋中,却见荀轲所在的小屋中仍旧亮着烛光。
“这么晚了,还不睡?”
顾担眉头微挑,今日白天禽厘胜可是将荀轲给折腾的不轻,大晚上不赶紧休息点根蜡烛干嘛呢?
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一眼便能看到那道小小身影端坐在书案前,正在全神贯注的泼墨挥毫,奋笔疾书。
默不作声的凑过去,定睛一看。
【东市有一人,称之为禽。禽者,畜也!
其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学书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
好家伙!
顾担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孩子是被憋坏了啊!
字里行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毫无所觉的荀轲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背后默默注视,笔墨流转间,心头压抑的郁气似是随之瓦解,只觉万般畅快,下笔愈发有力。
【忽一日,得闻西坊有一医者,姿容绝妙,世间罕有,医术超卓,仁心爱民,有妙手回春之术,悬壶济世之志,甘愿隐于院中,不求名利,不慕福贵,人皆赞言,其乃仙人耶!】
‘哟!’
顾担心中一动,还有我的戏份?
【禽慕称颂之言,闻之大喜,招摇而去,欲求医者为师。医者欣然,赠医书百卷,诵读百遍自知其意。
书略观,禽悔甚,难忍其苦,搁置一旁。后风寒,拾医书自诊,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哈......”
顾担终于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荀轲大惊,扭过头来见是顾担,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道:“顾......顾先生?”
顾担故作严肃状,一本正经道:“起承转合短小精悍,故事发人深省,吾甚爱之。速更,夜不能寐!”
“我......我只是......”
荀轲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滚烫起来,自己写一写发泄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看到?
脸都丢尽了!
做人好累,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咦?
顾担眼尖,看到荀轲伸手遮挡时又露出压着的一角墨痕,显然这已并非是第一次如此发泄。
“让我看看!”
说话间,正要抽离纸张。
“不要!”
荀轲惊呼一声,一把将其夺过,脸色红的像是焖好的大虾。
“写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能一睹为快,顾担颇为遗憾,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底,年纪再长些那还了得?
抓个人编排一番,指不定故事传承下去,那人就要遗臭万年。
读书人还真就不一样!
“顾先生,我要休息了。”
藏起来写的各种小故事,荀轲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些。
毕竟明面上争辩不过背后写小故事编排这种事情,被人发现未免太过难堪。
虽然那个家伙确实非常气人,可他也是要脸的呀!
“好吧,我还怕你想不开呢,没曾想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