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又有要争吵起来的架势,郑非终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连忙打了个圆场。
毕竟涉及到仙道宗门,拜师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笑。
一旦选定再想悔改,难上加难。
在仙道中,叛离宗门可是妥妥的大罪。
如果是由低到高那还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说出去还能光耀门楣。
可若是两者不相上下,转而投奔另一地,无疑是会非常遭人记恨的一件事。
对于绝大多数修士而言,其实没有太多选择。
他能被天机宗、天衍宗一同抛来邀请,就已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了,完全不必当面做出选择,让人心中徒增不满。
“如此也好。”
阵痴无奈的点了点头,心知这人怕是不会选天衍宗了。
虽然天衍宗与天机宗同为九大仙宗之一,可毕竟是个庞然大物,与天机宗那种小而美的状态并不相同,弟子的待遇也不一样。
作为天生异人可以得到的优待,也绝对比不得天机宗。
毕竟天机宗门人弟子最擅长寻找机缘不说,人数也相当稀少,真论起人均来,其他九大仙宗的资源加一块儿,都比不过天机宗的门人弟子身家富饶。
“很好。”
应夭邀也是点头,然后随手取出一个储物袋丢给郑非,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我拿走了一部分,但也足够你修行到筑基中期了,全都给你反倒不好。
里面还有几本我整理的感悟,暂且不涉及天机宗秘法。等你决定好了之后可以再找我哦!记住,我是天机宗天机一脉的大师姐,下次见面,你可不许喊错了。”
她的模样分明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且相当的豪爽大方。
乃至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此时真正的容貌与年龄,有一种超脱出岁月本身的魅力在身,反而并不少女。
这种特殊之处存在于她的身上,丝毫不显得冲突,融洽至极。
“多谢应仙师。”
接过储物袋,郑非俯身参拜,大礼敬之。
大师姐,敞亮人!
一旁的阵痴皱了皱眉。
资源他不是没有。
更别说是区区修行到筑基中期的资源了,以他的家底,砸出一个金丹都并非不可。
但这个时候再给,未免会有拾人牙慧,照猫画虎的嫌疑。
除非他真豪横到给出修行到金丹级别的资源,那倒是能够扳回一城。
可以。
但,没必要。
天生异人而已,拉回仙宗也不过是记上一笔贡献,他本身只是对阵道感兴趣。
扔出邀请顺手为之,真要为此付出精力、心血,便有得不偿失之嫌。
仙道虽非斤斤计较,却也并非是一时之争。
“嘿嘿!”
应夭邀高兴的弯起嘴角,丢给阵痴一个后脑勺,便跑到了烈阳天菊面前,迫不及待的说道:“你慢慢考虑,我先看看机缘。”
烈阳天菊静静地扎根在小院中,两百余年悠然而过,它看上去比之当初竟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说来也怪,分明是从区区凡俗奇花变为了珍惜的仙道大药,这其间的阶级跃升不知几何,它却仍能够维持住当年的模样。
其通体鲜红如火,花瓣晶莹如琉璃,盛放之时好似烈阳落人间,更有幽香逸满园。
这般形容,似是再过两百年,也仍可放在它的身上。
欣赏这朵花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凡尘到仙道,从大月到夏朝,凡尘几经轮转,故人已去,花仍相同,花香依旧。
年年岁岁花相似,大抵便是如此。
应夭邀盯着烈阳天菊看了许久,随即缓缓伸出青葱般的玉指,触及到那花蕊上烈阳笼罩一般的花瓣。
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丝丝温暖。
或许是察觉到她本身并无歹意的缘故,烈阳天菊并未排斥她的接触。
应夭邀腰间的那一根玉带自行脱落而下,一百零八枚天理碑文寸寸拆解,笼罩在烈阳天菊的身旁。
三十六枚渡世天符、七十二枚显世之印彼此共鸣、交织,光怪陆离的景色伴随其一一诞生、破灭,速度快到甚至让人的肉眼都无法看清。
唯有应夭邀双目之中神纹流转,她的目光洞察秋毫,似可从那不断诞生于破灭之间的景象中汲取信息。
一时间院子中寂静无声,就连先前和应夭邀针锋相对的阵痴都没有再出言打扰。
坏人机缘这种事,通常是死仇,一般真犯不上。
“两百余年,由凡蜕仙。故人已去,青葱依旧。”
良久之后,应夭邀缓缓开口,她的脸上再不见任何的稚嫩,反而拥有一种洞察一切的神性,恍如一尊体悟人间的古神。
“成就你的那位存在,是因为感怀昔日的友人,所以点化了你么?”
烈阳天菊并不言语。
只是院子中的花香忽然浓郁了些,那鲜红如火而又晶莹的花瓣上,竟也增添了几滴露珠,好似无处安放的泪水,曾经默默隐匿了下来。
似是也有人曾在此,黯然神伤。
应夭邀福灵心至,开口说道:“意之所及,由凡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