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关目露忧色,看了眼傅盛荣,也没敢耽搁秦音诊治,当先扯着秦峰先退到了房外。
女佣匆匆跟随,顺手带上门。
秦音当即坐在床边,扯开傅盛荣身上的薄被,又气又无奈地看着她。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傅盛荣面上不正常的红晕越发明显,神色难掩尴尬。
“筝筝,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先...”
秦音语调低平,“昭儿有乳娘,你没按时服药吗?你这种情况还郁气难消,这么长时间,整个人都烧起来,你不难受?”
傅盛荣,“....我”
她怎么好说,秦震关一整晚都守在她床边。
她根本不好意思...
秦音叹口气,“你如今这样,非得我帮你不可,自己解决不了,快点。”
她虽是还没做母亲,但自小习医,经的事多,自然经验丰富。
傅盛荣解开衣襟,秦音半点没犹豫,面不改色地帮她处理症结。
乳汁淤堵,硬若石块。
饶是她一双纤细柔荑再体贴温柔,傅盛荣依然疼的浑身发抖,额上冒汗。
她咬紧了牙,才没痛呼出声。
看她如此痛苦,秦音不禁又叹口气:
“亲自喂养孩子的妇人,最忌生气,更忌生闷气,你如此想不开,岂不是自讨苦吃?”
又交代,“过了这遭,我给你开药,你按时服用断了它,听到没?”
傅盛荣疼的眼角落泪,难过又委屈地咬着唇点了点头。
秦音看她一眼,又开始骂秦震关:
“大哥也是,真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添堵!”
她扫了眼房门,骂声提高:
“孩子还那么小,你就不疼人了?!忘了别人生孩子流多少血,吃多大痛?!要你有什么用?”
“昭儿改姓傅算了!反正他父亲也是个摆设!”
“你虽然不习医,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还少吗?!你什么医理不懂?这么对个刚出月子的妇人!”
“我一会儿去给父亲母亲上炷香,叫她们晚上找你,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个人!”
房门外。
女佣小心翼翼挪动脚,一点点往后缩。
耳听小姑姑越骂越烈,秦峰忍不住抬头看向身边的父亲。
秦震关面上毫无情绪,只安静听着。
秦峰吐了吐舌头,小声劝他:
“父亲,小姑姑是孕妇,你可不能跟她动气,挨骂就挨骂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忍忍就过去了。”
——活该!呸!
*
屋里头,秦音骂了几句,也就顾不上骂了。
傅盛荣疼的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等秦音收手时,郁结疏通了,烧是退了,但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还乏软无力。
秦音替她掩上薄被,扬声喊了女佣进来。
“烧热水来,伺候夫人沐浴。”
女佣连忙应声去了。
秦震关牵着秦峰立在门口。
“小姑姑!”小少年甩开他父亲的手,撒腿跑到床边,“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你出了好多汗呀...”
眼看他要哭,秦音一手捂住他嘴巴,将人扯到一旁。
“让你母亲休息,你别闹她。”说着又看了眼秦震关,“我开服药方,你派人去抓药。”
撂下话,秦音一手扯着秦峰便往外走。
秦震关往床的方向看了眼,低声说:
“荣荣,我去去就来,你好好歇着。”
傅盛荣没说话。
他提脚跟了出去,到主院东边的内书房找到秦音。
秦音正坐下翻抽屉,取了只钢笔灌墨,准备写药方。
秦峰眼巴巴守在一旁,殷切地询问:
“小姑姑,我母亲发汗就不会烧了吧?小姑姑你医术越来越厉害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母亲就发汗了!”
秦音淡淡哼笑,“谁说她发汗了就不会烧了?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这份心,让你父亲去操。”
“我父亲?”秦峰悄悄撇嘴。
秦震关一步迈进门,淡淡看了眼他。
“峰儿,你先回去,我同你姑姑说几句话。”
秦峰鼓起腮瞪他一眼,又看了看秦音,这才气哼哼地出去了。
秦震关走到桌案前,“筝筝,你大嫂.....”
“她什么情况你不比我清楚?你到底又作什么?”秦音眼都没抬,语声清冷告诫他,“大哥,你别太过分。”
秦震关缄默下来,苦笑点了点头。
“我知道...”
秦音写完药方,半个字都不想多说,起身便往外走。
“药煎好就服下去,若是再烧还让人来叫我,傍晚我会再过来。”
没听见秦震关应声,她径直头也不回走了。
她不能在这主院多待。
人跟人不能比。
若是以前,她或许没法跟大嫂感同身受,两人闹矛盾,秦音只觉得是感情不和造就的结果。
如今再经历了纪鸿洲,自己也为人妻为人母。
她再看她大哥,忍不住会想骂人。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