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两回熟,文忠不再像上次那样夹夹咕咕的放不开手脚,而是大步直接走进屋里,看来私下没少给自己加油打气。
秋丫娘紧随其后,把秋生抱了出来,就是为了不妨碍他们,让桂花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桂花看到文忠,愣了一下,有些纳闷:“文忠哥,你……怎么又来了?”
“赶车拉你去镇上看病。”文忠的脾气秉性还真有点像秋丫姥爷,说话简单明了,从不拖泥带水。
“啥?你跟我去?那咋行?才一宿的功夫,没想到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俩男未婚、女未嫁,出双入对的算怎么回事?不招来一堆闲话才怪!”
桂花说得急了点,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别看她性子泼辣,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知道深浅。
文忠站在地上,耐心等桂花咳完,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咱们又没偷鸡摸狗,就像你说的,男未婚、女未嫁,光明正大,怕个啥?”
没想到他还挺会现学现卖,而且还带着理直气壮的味道。
桂花听到这些,明白这个憨子是在表白,可是自己心里只有忠良,根本就没有他。
就算桂花再活泼开朗,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有男人跟自己 表明心迹,也禁不住有点慌乱。
桂花低头不语,嗓子痒得难受,克制着不让自己咳出来,使劲‘哦、哦……吭、吭’着,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满脸通红。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见文忠硬戳戳地站在那里,等待自己表态,桂花终于绷不住了,抬头直视着文忠说道:“文忠哥,我现在这个样子,简直丑死了,甭说搞对象,连镜子都不敢照,你不会是可怜我吧?”
“谁嫌你丑来?”文忠憨声说道。
“我娘就是这病死的,我能活到哪天还不一定呢?”桂花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哑声说道。
“想那么远干嘛?先去看病!”文忠觉得桂花摆出的这些理由根本就不算事,动摇不了自己。
可是凭桂花的性子,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我现在不想嫁人,这会儿不嫌弃,难保以后不会,除非我的病能治好。文忠哥,别在我身上耽误功夫了,我想嫁的不是你这样的。”
“知道,别说了,看病要紧。”文忠再次催促桂花。
就算泼辣如桂花,对文忠也是没辙了,如果打上一架,她倒不怕,可这不是打架能解决的问题,况且文忠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对他翻脸?
桂花拿文忠没辙了,急不得、恼不得,朝门外大喊:“姐,你快来吧!我喘不过气来了!”由于喊得卖力,又剧烈地咳嗽上了。
秋丫娘进屋看情形,心中已了解大概,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桂花一只手杵在炕上,咳得全身抖动,见姐姐进屋,另一只手指着文忠说道:“姐,文忠……文忠哥要……抢亲。”
文忠已经有点习惯了桂花的恶搞,放在以往,早就臊的无地自容了。现在看桂花的样子,反倒觉得又平添了几分纯真可爱!要怎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秋丫娘唬着脸对桂花嗔怪道:“又胡说,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有点正形?”
可还是得打破这个僵局,桂花心里没有文忠,总不能让她一下子就接受吧?就算想让她嫁给文忠,现在也不是时候。
眼下要做的,是先带桂花去看病,之后让她慢慢把忠良从心里剔除掉,然后……如果病情不妨碍了,才能考虑婚嫁的事,当然,文忠只是人选之一,如果桂花死活不同意,也不可能硬逼她。
想到这里,秋丫娘说道:“文忠,要不你先回去,车我留下了,给桂花去看病正好也要用,省的我出去借了。”
文忠想想也只有这样了,好在自己辛苦把车棚子安上,心思没白费,起码桂花能用得上,坐到里面可以防风。
秋丫娘把桂花搀扶到车上,桂花打量了一下车棚子,嘴里说着:“文忠哥想得还真周到,还好是姐赶车,如果换做他,怎么感觉像接亲一样?”
秋丫娘不去管她,随她嘀咕。本想先把秋生送去奶奶家,可是他已经知惊,坐到车上吭吭叽叽,索性带上他一起,反正有棚子,保暖又舒适。
小毛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砂石路上,看起来任劳任怨,丝毫不抗拒这个任务,秋丫娘根本不需要驱赶。
初冬的太阳被灰蒙蒙的云雾遮挡着,光线是那么柔和。远处的大地,也笼罩在薄薄的一层雾霭中,山川树木像穿上了一袭白色的婚纱,被装扮的美轮美奂。
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超了过去,小毛驴不肯认输,加快速度,紧紧跟在后面。无奈腿短体量小,跟前面的大辕马不是一个级别,眼看着越落越远,毛驴的倔劲上来了,为了撵上去,竟然拔起了搂子。
……
老中医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又详细询问了桂花这段时间的状况,对桂花、又像是对秋丫娘说道:“姑娘的病暂时无大碍了,但是想要痊愈,可是不容易,这次开了药,回去吃完之后就只能慢慢调养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老中医又口头告诉了秋丫娘两个民间土偏方,等吃完药、调养阶段可以试试。
临走的时候,老中医送给了姐妹俩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