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沁之后又和美惠去见了一次那个日车律师,结果他还是老态度。
不是吧....她都已经这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结果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眼见无望,她宽慰美惠,“别担心,美惠,他不接这个委托就不接!我和绫子还不信找不到比他牛的律师了。”
可她临走前却被他叫住了。
“怎么?日车先生现在还有指教?可惜我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呢。”呵,只允许他呛她,不许她呛回来?
不过他听完后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说道:“夫人,我听说五条家近日资助了米花町三所福利院近30个孩子的学费。您知道这件事吗?”他望着她,那双带着黑眼圈的黝黑的眼瞳里露出一丝她难以形容的意味。
她被他看得不是很舒服,敷衍道:“我不清楚这些事,家里又不是所有的事都归我管。”
虽说是敷衍,但她说的也是实话。五条家以家主为中心延伸的权力机制其实是分散的。
不光五条家如此,整个日本社会上上下下皆是如此。从公家的权力结构,到公司的运行规则.....各个都脱胎于古时的“御恩奉公”体制。
所以,哪怕身为家主的妻子,她握有的权利也比较有限,毕竟她也只是这体制中处于上端的一环罢了,除非...…
“五条夫人觉得这是善举吗?”他问道。
“资助孩子上学,自然是善举。”她回答。
“若是善行导向恶果呢?”他问道。
他这么一问.....吕沁就瞬间明白了。
但她还是选择说:“但至少对于那些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善因善果了。”
一旁的美惠看了看吕沁,又看了看日车,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等出了门后,美惠问道:“你和那个日车律师打什么哑谜?”
“不是打哑谜,是他在讽刺我。”
“讽刺你?什么意思?”美惠不解。
“你也知道现在掌权的政党议员都是选出来的吧。那既然是选举,民众自然更亲近、更支持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出身更低、经历更悲惨但又很励志的政客。毕竟菜根逆袭的故事,谁不爱听呢?”她说。
“和这有什么关系?”美惠问。
“关系?关系可大了。公家们都喜欢挑选那些贫苦家庭的聪明孩子,资助他们读书,这是慈善吗?”她问。
然后她又自答道:“不...这不是慈善,这是政治投资!被选出的这些善于考试的孩子以后会进入名校、进入各行各业,成为社会的精英.....甚至,进入政体,成为官员。”
她想了想那天悟君和她讲的,继续道:“而这些受贵族和大资产阶级资助的孩子自然和资助他们的家族形成了门生故更的关系,他们也由此构织了一个庞大的人际关系网。贵族、民选政客和财阀们,互为犄角,相互扶持。”吕沁说着说着,自己心里都一惊。
美惠当然听懂了,她不由的叹气道:“不仅如此吧,这样做还能给我们这帮平民一个虚幻的'梦'——看吧,只要你努力学习,你也有机会成为成功者.....甚至成为高官。你现在是lower还是因为你不够努力。”
“所以日车先生对我有敌意我也可以理解吧。但我还是觉得很委屈,毕竟....我又不是日本人....他凭什么把对本国阶级矛盾的仇怨带到我身上?”吕沁说道。
“小沁。”美惠突然唤她。
“嗯?”她转头看美惠。
“你自己都说了,是阶级问题。小沁你是大小姐吧....是的吧。”
啊这.......好像...确实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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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是吕安的生日......
虽然她最近也挺忙的,但毕竟是父亲的寿宴,她总要回去一趟的。
趁着这次她父亲吕安的寿宴,她也为了杰的身份的事再和吕慈谈了一次。
吕慈答应她,无论是谁来调查,谁来问,得到的答案都会是“他姓吕”。
听曾祖父这么说,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倒也不是她不信身为“十佬”之一的吕慈的手段和“哪都通”公司的能耐。
华国异人界都知道“哪都通”是能给人“真.造身份”的,注意不是“伪造”,是“真.造”,毕竟相关资料都是进入国家信息网的那种,你查都查不出漏洞。
所以她不是怕“哪都通”的文件有纰漏,她是怕吕家有知情人的嘴不严。
不得不说,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这不,她才离开吕慈的书房,迎面就撞见了吕恭。
“姐姐。”擦肩而过时他一下叫住了她,“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也不和我叙叙旧?好无情啊~姐姐。”
“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她看向吕恭,只觉得几个月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些。
“我敢说,姐姐敢听吗?”吕恭微微一笑。
吕沁瞥了他一眼,“你不说我就走了,我下午的飞机。很赶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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