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贝尔,连同低头抽泣着的碧翠丝。
“她在……”约书亚赶紧为贝尔指明着方向。
“不用。”贝尔轻轻推开约书亚的手,“月光照在窗边的位置有个模糊不清的黑影,那应该就是她了吧。”
贝尔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窗户旁边时,她还是向约书亚比了个手势以求验证。
“碧翠丝·德·波帕小姐,你好……”
贝尔的声音轻盈又富有活力,如同在正在花瓣上展翅的蝴蝶。
“断断续续听了这样多,我只好奇于一件事——我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对吗?”
碧翠丝转过头来,被流苏遮挡部分的眼睛泛着一圈圈水波,里面夹杂了数不清的情绪。
“我想向你,熟悉的陌生人,坦白我过去的一些事。”
贝尔笑了笑,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回忆娓娓道来。
“在加利福利亚的斯特里巫师学院里,我只记得我很孤独,很无助……”
“那些巫师们,美国的、俄国的、巴西的、德国的……他们都嘲笑我是爱尔兰的疯女巫。”
“三年的时间里,我假装不以为然,疯狂学习着魔药知识,希望用自己的实力和荣耀来堵住他们的嘴,但是……”
“没人理解我、在意我,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说来真是抱歉,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承认这个概念的。”
“我是‘魔药天才’没错,但我也是人们口中的‘爱尔兰疯子’……”
“那是他们嫉妒你而已,美国的巫师都这样……”碧翠丝小声回复道。
“所以,如果我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的话,你一定明白我当时的痛楚与难受……”
“当然了,我们相伴于无数个周末……”
“所以,在当时,你有没有在我哭泣时陪伴在我身边?有没有在我研制魔药失败时和我一起清理坩埚?有没有在我又一次被人泼墨水时向那个bitch施一个掉头发的魔咒?”
“当然了,每次都是我和你一起善后,你这个来自欧洲大陆的麻烦精……”
“如果我们真的有这样多美好的回忆,我真的希望,在我死前能够全部回忆起来……”
贝尔上扬了嘴角,恬静地笑了。
“我希望我能怀抱着对你的感激被埋进土里,我希望我的学生时代不全是那些黑暗与恐惧的感受,我希望我可以再次见到你,甚至希望能和你再次创造共同的回忆……”
约书亚偷偷抹了抹眼泪,他再次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艾薇,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床上的女孩只剩下一套空壳。
碧翠丝是贝尔认定的强大女巫,她的突然出现又何尝不是上帝重新赐下的希望。
约书亚比任何人都无比希望碧翠丝与贝尔能够重归于好,带着平和友好的态度好好看看艾薇的病情。
他看见了碧翠丝眼里流转的触动与犹疑,一切都在向好发展,约书亚对这个结局十分满意 。
“贝尔女士居然能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托马斯在两人身后小声蛐蛐道。
“你们不觉得这段话听起来像告白吗?”莫里亚蒂翻着白眼说道。
“贝尔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和看我们不一样,我观察过了。”亚历山大抱着双臂,声音低沉。
“贝尔不会和那个妖女有奸情吧!我就知道女巫都是异于常人的疯婆子!仁慈的造物主啊,您为何有意创造出那样多的罪孽,难道这是给您儿子设立的考验吗……”
约书亚并不理会后方的大吵大闹,百合就百合吧,百合才是女性不老的秘密……
“只要他们重归于好,第一时间让她们看看久睡不起的艾薇同学……”约书亚在心里默默想着。
“哦!贝尔!我没想到你内心的想法居然是这样,难道你不恨我吗?”
“实在是抱歉,我们经历了什么?有一起乘坐扫帚在贝加尔湖畔抓捕飞鱼吗?有一起在我的森林小屋里熬制变小药水吗?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那时和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当然了,我们还一起参加过毕业舞会,我们穿着一样的裙子,只是颜色不同……”
“我好像能看见你的轮廓了!是因为我在慢慢回忆吗?”
“太好了,太好了!”
约书亚抿起了嘴唇,上弯的嘴角扯得苹果肌生疼。
“但是!”贝尔的声音不再温婉可人。
“一码归一码,既然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向我们道歉!”
她叉起了腰,语气和神态与训斥调皮捣蛋的托马斯时一模一样。
“Pardon?”
碧翠丝的笑意在瞬间荡然无存。
“啊?”
约书亚立马端正了姿态,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你跟踪我一年时间都没发现我被施了遗忘魔咒,托马斯一个八岁的孩子都没你那样蠢!”
“还有,你讨厌我就冲着我来啊,伤害我的朋友算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当场说清楚吗?非要动手!妄我认为你是位强大的巫师,怎么?我你脑海里的存在那样大,大到卡住了你脑子的运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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