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
“不行!”
赵文盛知道三弟想说什么,直接一口回绝。他不会去与三弟妹一介妇人分辩其中是非道理,但是也绝不能容三弟乱来。
“天水赵氏传承至今,从无犯罪之男,亦无不洁之女。
我赵氏女郎,不论是高嫁还是低嫁,哪一个不是嫁出去与人为正妻?
凭的是什么?
凭的就是家族教养,百年清誉!”
他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怜悯,吐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这世上之事,从来不存在不透风的墙。九丫头有此一遭,传扬出去就等于是把我赵氏的清名给直接砸尽了。
就算我能答应你们,族人们能愿意吗?人家凭什么拿自家儿女的前程,来替你们这一房承担风险?
赵文昌,当初是你自己内帷不修宠庶压嫡,以致牵累了无辜的嫡女。如今就别硬撑着脸皮,再来为难你兄长!”
赵文昌被大哥毫不留情的指责到了脸上,顿时尴尬的讷讷无言。于氏哭着出声争辩。
“大哥,我姝姐儿是无辜的啊。她小小一个女孩儿遭此劫难,都是当爹娘的没保护好她,不是孩子的错……”
“确实不是她的错,可这是她的命!”
谁让她摊上了你们这样的爹娘?
赵文盛气恼的转开了眼睛,不想再与三房分说。
于氏看了看沉默的丈夫,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婆母,和满脸看好戏的妯娌。
她知道,她的女儿真的回不来了!
顿时悲从心起,浑身一软倒在了一旁的椅子边上,哭的泪流不止。
孙氏眼睛闪了闪,同为女子又都是与人为母的,看着三弟妹母女俩落的这般凄凉场景,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在心中再三斟酌了好几遍,才狠狠心替那可怜的丫头帮上两句腔。
“婆母,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空子可以钻。
就像三弟妹刚才说的,咱们可以悄悄的把姝姐儿送到庄子上呆几年,对外就说九小姐没了。
等再过个三年五载的,孩子面相长开了,跟小时候肯定不能一模一样,到时候咱们再接回来就说是其他的丫头。反正一家子的姐妹么,长得像一些旁人也是能够理解的。”
原本一脸心灰意冷的于氏,一听二嫂居然站出来仗义执言,感激的冲她频频落泪,哽咽着嗓子连连附和。
“…对对对,二嫂说的对!我,嗝,求求婆母您,您心疼姝姐儿一回吧……”
又是砰砰砰的连连磕头,如此娇美的妇人这般可怜的境地,实在是让人不忍的很。孙氏咬了咬嘴唇,接着出点子。
“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就不把她嫁到高门大户里去。日后净挑着那有潜力的后生相看也就是了,总归都……”
“哟,这么多年了大嫂我都没看出来,原来二弟妹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呢?”
孙氏的话被付氏讥笑着给打断了。
“你这未免有点太慷他人之慨了吧?
合着你没有亲生的闺女,那些个庶女也不在你眼皮子底下,左右不怕会牵连到你们这一房的身上。
可家里其他的姑娘们该怎么办呢?她们是欠九丫头什么了,必须得跟着担惊受怕?”
孙氏的性子又不像于氏那样没用,她娘家能使得上力,丈夫也是婆家官职最高的那个。偏偏自己肚皮又争气,连着生了三个嫡子,这么多年人家腰杆硬着呢。
连赵家老夫人平时对这个儿媳妇都和颜悦色的,付氏一个大嫂子还能把她给拿捏住了?闹呢?
“大嫂,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嫡女怎么了?我房里头的庶女照样得尊称我一声母亲。
不过就是以当娘的心思,可怜九丫头无辜受累,想给孩子留条活路罢了。怎么就值当你如此阴阳怪气了?
难不成是九丫头挡了七丫头的路,才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把人给往死路上逼?”
这确实是个胆肥敢说的性子,张口就是戳心戳肺,直接就戳破了长房的脸皮。
“孙氏慎言!”
端坐上首的老夫人睁开了眼睛,一张和善的老脸,此刻已经挂上了不虞之色。
付氏纵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是当家长媳。她的脸面就是长子的脸面!
长房的体面,绝对不能被二房给扯下来踩在脚底下!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一旦乱了礼法那还得了?
“休要再多说,家里绝对不会……”
“主子不好了!九小姐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该说不说,这个小厮的腿脚还是挺快的,尽职尽责的帮着楚迟在前面带路,把讨债鬼给顺利领到了玉清堂。
将这领路人给轻轻的踢到一边,虎头鞋再次发威,一脚踹向了紧闭的房门。
砰!
赵老夫人所有的未尽之语,全被这巨大的踹门声给拍回了嗓子眼里。定定心神抬眼看过去,一个娇俏漂亮的粉衣姑娘,面无表情的站在门槛处。
赵家兄弟反应过来后,立刻站了起来。
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发生被人给打进家门的情况,把赵文盛气的胡子直哆嗦。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