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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长安大明宫内,武则天把桌案拍得山响,嘴里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
跪着的左卫将领吓得浑身颤抖。武则天怒喝道:“几百人的使团,难道会飞上天去?!”
张柬之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武则天喉咙里鄙夷地哼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张柬之劝道:“这些歹徒既然策划得如此周密,想来早已将退路留好。依臣之见,这些人出城后肯定会乔装改扮,化整为零,因此,也不能责怪熊将军。”
武则天轻蔑地哼了一声:“起来!”左卫将领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武则天道:“护送突厥使团的左右卫难道也没有了踪迹?”
左卫将领道:“肯定是遭遇了歹徒的毒手。”
武则天吼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堂堂朝廷竟被这些逆贼玩弄于股掌之间,要你们这些大臣、将军有什么用!退下!”
左卫将军如蒙大赦,赶忙退出大殿。
武则天问张柬之:“那个勾结悍匪杀害使团的逆贼李元芳有下落了吗?”
张柬之道:“已发下海捕文书,尚未见回报。”
武则天问:“狄仁杰怎么搞的,为什么还没有到?”
张柬之赶忙道:“圣旨刚刚下达,彭泽县距京城路途遥远,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到。”
武则天恨恨道:“因循迁延,没一个能替朕解忧!”说着,她站起身,拂袖而去。
其实,此时彭泽县令狄仁杰正在通向长安的官道上奔驰呢。钦差卫队拥裹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奔着,扬起一道沙墙。
武则天坐在大明宫书案后,听张柬之站立阶下奏事。张柬之奏道:“陛下,吏部昨日通报,狄大人已过汜水进入雍州境内,再有几天就可抵达长安。”
武则天点点头:“好。突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张柬之道:“暂时还没有。臣以为,突厥即使开战,也要有一段准备的时间。臣已禀承圣意,命兵部传檄,令甘南道诸军在凉州集结,随时戒备,以防不测。而今,只待圣旨下达便可就近调动关中的左右威卫主力,前赴甘南对突厥作战。”
武则天摆了摆手:“不要急。老子云:‘佳兵不祥’,兵锋到处生灵涂炭,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现在,朕就指望狄怀英了。如果他能破此奇案,将元凶绳之以法,也许两国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
张柬之点点头:“陛下明鉴。”
武则天长叹一声,摆了摆手:“你去吧。”
张柬之向殿外退去。忽然,武则天抬起头来:“柬之。”
张柬之赶忙收住脚步:“是,陛下。”
武则天叮嘱道:“对那个逆贼李元芳一定要加紧追捕,严令各州县,绝不可轻忽懈怠,否则绝不姑息!”
张柬之道:“是。臣马上命吏部、刑部再传严令,务使此贼尽快成擒。”
武则天点点头。
……
话说那青年跟张扬见过之后,根据他的指点潜入灵州城。城墙上贴着一张海捕文书,图中所绘之人正是雪山上的那位青年。城门旁围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众人议论纷纷。
“看见了吗,这可是朝廷的头号通缉犯!说是他勾结歹徒杀害突厥使团。”
“哎,你们看看那赏格,活捉的赏白银十万;杀死的五万;给官府报信一万。可真够高的!”
“得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种亡命徒谁敢招惹,还没看见人家长什么模样,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还想什么赏银!”
人群中,一个头戴毡笠的人慢慢抬起头来。正是大漠中的那个青年人。他一看是捉拿自己的告示,连忙抽身挤出人群,地上留下了血迹。不远处两个脚夫模样的人尾随着他,跟着他走进一条小巷,又看着他踯躅着进了一家客栈。
一个脚夫道:“就是他。”
另一人点点头:“看来伤得不轻,不是为了治伤他也不会到这儿来送死。马上回衙禀告大人,天黑就动手!”
第一个说话的人道:“也该轮到咱哥俩立功了!赏银不说,这官可得往上升升了,最少闹个游击将军。”
另一人得意地笑了。两人赶忙转身回衙门报告去了。
那青年在小客栈里开了一个房间,取来一盆水,紧闭房门,脱去黑衣,用纱布揩拭着身上的伤口。
桌上,放着一方湖丝手帕,右下角绣着一条蝮蛇。忽然外面有人敲门,青年立即抬起头,闪电般地抄起了一把钢刀:“谁?”门外是店家的声音:“客官,您要的衣裳和白药都买来了。”青年松了口气说:“放在门口就是了。”
夜深沉,灵州城里一片死寂。一队身穿官衣的捕快,悄无声息地穿过大街,向青年下榻的小巷奔去,转眼间来到了小客栈门前。两个“脚夫”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所有捕快蹲下了身。一个“脚夫”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店小二轻声道:“李头儿,那人已经睡下了。”
“脚夫”冲后面的捕快一挥手,众人拔刀枪冲进客栈。
青年一声大叫,猛地从榻上蹦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捕快们飞快地冲进院子,向青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