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了工,夏宝儿着急回去做饭,刚好在路上遇到了杨花妞。
夏宝儿叫住了她。
杨花妞还了工具,正准备往家去。
见到夏宝儿,她老远就笑眯眯的同她打起了招呼。
“夏知青,回家吃饭呐?”
“是呢,婶子你也回家吗?”
“嗯呢,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呢,我得赶回去做饭!”
“哦!”夏宝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是她中午在房间里包好特意带出来的。
“上午我看见铁花发烧了,给她吃了一颗药,下午在家,她好点儿了没有?”
杨花妞嘴角的笑突然一僵。
中午回家,见铁花没做饭,她还骂了她一顿。
怪不得铁花一整天都怪怪的,原来是真的不舒服。
她还以为她又想偷懒不干活儿,所以故意找借口!
“好……好一点儿了吧!”
听见杨花妞语气里的不确定,夏宝儿沉了一口气。
“婶子,铁花也只是个孩子,就算她是姐姐,那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夏宝儿本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天底下苦命的人那么多,她不可能一个个去管。
可是,到了她跟前儿来的人,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是我给她配的退烧药,要是她半夜再烧起来了,您就给她吃一粒。”
说着,夏宝儿把药放到了杨花妞的手中。
想了想,夏宝儿又道:“婶子,您也是从铁花那么大的时候过来的,您扪心自问,您那个时候快乐吗?”
杨花妞呆愣在原地。
手中紧紧攥着那包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小的时候,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归她干,好吃却从来都轮不到她的头上。
她在家里排行老大,家里有六个弟弟妹妹,她每天的生活,除了喂鸡鸭、洗衣服、扫地,就是照顾弟弟妹妹,有时候还要出去打猪草。
每天看着洗不完的衣服和尿布,扫不完的鸡粪,浇不完的菜地,那个时候的她,又有多崩溃?
杨花妞似乎已经忘了那个时候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她又想起了现在的铁花……
为什么明明是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的生活,她却要把同样的生活强加在她女儿的身上呢?
铁花明明还不到十岁,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铁蛋掉进河里,铁花为了救他,也掉进去了,您能想到那么大点儿的孩子,是怎么费力的把弟弟从水里拉起来的吗?”
夏宝儿见杨花妞表情松动,继续道:“婶子,您可以疼爱儿子,可是,在您疼爱儿子之余,也多看看女儿,我想,她会比现在要快乐的多!”
杨花妞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捂着脸,咬着唇,压抑着哭声。
夏宝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多打扰,径直回了家。
直到进了院子,她那砰砰的心跳依旧明显。
仗义执言,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夏宝儿捂着胸口,靠在门里面,突然就笑了!
她现在的胆子,变大了呢!
夏宝儿回来的早,不过,她前脚刚进门,后脚丫丫就到了家。
她开心的哼着卖报歌,放下书包,伸手往书包里头摸了摸。
夏宝儿生怕她又掏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头皮一紧。
下一秒,丫丫竟然从书包里面掏出了一张语文试卷。
“哒哒哒哒!”
丫丫献宝似的把试卷展开在夏宝儿的面前。
“宝儿姐,你看我今天考试考了多少分!”
夏宝儿正在用清水淘螺丝,侧过头一看,“哟,不错啊,竟然考了65,进步非常大,字写的也比以前好看多了,值得表扬!”
丫丫被夸的不好意思,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了想,把卷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堂屋那张桌子上。
再用烛台压住了一个角,确保她爹回来,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夏宝儿把丫丫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却没有拆穿。
放好了卷子,丫丫十分自觉地写起了作业。
夏宝儿洗好了菜,去厨房做饭。
不一会儿霍成泽回来,见屋子里两个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他冲着夏宝儿和丫丫招呼了一声,便去了东边后面的房间里清理杂物。
把用不上的东西,都清到院子里来。
夏宝儿点燃了灶膛里的柴火,往里面塞了些好烧的棉花杆子,放在底下垫着,再在上面塞了两根耐烧的大木头。
配菜都已经洗干净切好,夏宝儿往锅里倒了些豆油,先把葱姜蒜、干辣椒、八角还有月桂叶子倒进油锅里炒出香味,夏宝儿看了一眼灶台旁边的罐子。
有一罐秋蓉婶子自己做的辣椒酱,她挖了一勺加进去,才把螺丝倒进去爆炒。
最后加水一焖,试了试咸淡,调好味等它煮。
夏宝儿还挺喜欢柴火灶的,一边坐着热水,一边炒菜,特别方便。
螺丝差不多出锅的时候,夏宝儿加了一把新鲜的青花椒进去,再闷了一会儿。
霸道的香味从厨房飘出去,勾的霍成泽酒瘾都犯了。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