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父皇发话,再怎么不愿意,那也得返程。
“西都定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贝下结论。
玉山拍拍她:
“你的意思是,不出幺蛾子,父皇绝对想不到我。”
“那可不嘛,上次闹鬼,圣上也让公主一个人去!”
可以说李昪是真的信任玉山,却也真的不知道心疼她。
景达都觉得不对。
“出事了就想起玉山姐姐,父皇这样不好吧。李璟这会儿已经成了太子吧,为什么不问他?”
玉山心里琢磨,不会是李璟那里又出什么问题了?
回西都之后,玉山略微一休息,就被李昪召唤过去。
“太子李璟,他请辞太子之位。”
李昪不铺垫,直接对玉山说。
玉山心里真的是很气。
把自己从湖光山色中拉回来,非得要说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他辞也好,不辞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孩儿就是一个公主啊!!”
“你是护国公主!”
“这护国公主是父皇随便封的,为了给我加点儿身价,好嫁出去。”
李昪被玉山噎得不行。
“为父就想听听玉山的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
李昪长叹一声。
“李璟的侧妃凌氏死了。”
玉山无动于衷。
“想来不是我害死的。”
李昪都快气笑了。
“你真是事不关己。”
“本来就不关我事。”
李昪不想被她气死。
“李璟的侧妃凌氏,将要临盆前,被府中侍妾推倒,因而难产。”
玉山懒得听。
不过是内宅的阴私手段。
王夫人告诉她,自古高门内院里面,干净的就没有多少。
“玉山,都觉得青灯古佛是苦,可是在欲望争夺中失去人性,就不苦吗?”
玉山对李昪没好气。
“这又怎样?金陵城里面,谁家院子完全干净?只能说李璟是一时疏忽,至于请辞太子吗?”
“那凌氏,是锦琳特意找来的,为了祸乱李璟的府内。”
玉山不愿意听了。
“锦琳找来的,就是锦琳的错?原本是宋皇后想让锦琳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吧。李璟被迷得不知轻重,难道只是锦琳不对,是凌氏魅惑人的能力太厉害?李璟是三岁还是五岁?”
李昪又被噎住了。
“玉山,这凌氏身世并不好。”
“怎么了,苏妲己的九十九代传人?”
李昪真是强忍怒火。
“她是,吴王杨行密的正夫人,朱氏夫人的外孙女。”
“这有什么不对的?”
“那朱夫人,背叛过杨行密,她教养出来的……”
“守皖口的朱匡业,还是朱延寿的儿子呢!!”
“那不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
“朱匡业是男子……”
“父皇,难不成您觉得背叛的品性,只在女人之间传承?”
李昪又被噎到。
“当年朱延寿有谋反之心,也情有可原,他只不过是过于沉迷开疆拓土。可是朱夫人,身为女子,时刻想着背叛丈夫,这种罪孽,罪不容诛。可杨行密还是原谅她。这女子竟然不羞愧自尽,而是改嫁他人。”
“所以,又如何,凌氏千不好万不好,她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李昪又噎了一下。
是啊,应该皆大欢喜。
可是,万事就这么别扭。
李昪听说李璟的内宅出事了,一名死了儿子的侍妾推倒凌氏,使其难产而亡,他当时就暴怒非常。
本来想对李璟痛加训斥,各种诘难的时候,李璟在朝会上非得站出来请辞太子的位置。
大臣们都纷纷表示,李璟仁义宽厚,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尤其是宋齐丘,他特别积极,把李璟夸得跟一朵花似的。
宋齐丘在继承人站队上吃了一次亏,现在好不容易又搭上了李璟这辆大车,还占了先机,若是李璟再出事——
别人会不会认为宋齐丘是皇子的扫把星?
宋齐丘全身是汗。
这扫把星,他是坚决不想当。
回到后宫,宋福金跑到李昪面前跪下,把凌氏的来源和身份说了一遍。
核心意思就是,凌氏不是好女人,是锦琳用来坑害李璟的。
这么一说,把李昪的心情搅和得非常乱。
他想把锦琳叫来斥责谩骂,甚至打一顿,来出出气。
可是,锦琳被玉山送走了。
只要锦琳回到庐州,便是臣子妻,李昪不能随便动她。
如今,李璟一副我不胜任太子之位,我不当了的架势。
这招以退为进,朝廷内外都觉得李璟挺可怜的。
圣上未免太苛刻。
李昪心里不是滋味。
按理说,李璟的错处也不小。
钟氏一直帮丈夫遮掩,李昪不知道李璟沉迷女色竟如痴如醉。
儿子生病了也不关心。
儿子死了,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