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赟送给玉山公主一把短刀。
刀锋若霜雪。
很锋利。
“希望公主喜欢。”
玉山公主接了过来。
“我是修行之人,按理不应该随身携带这样的利刃。不过,既然是朱小将军所送,我就笑纳了。”
朱令赟忍不住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皓齿,灿烂至极。
回到御船上之后,小贝咂咂嘴:
“朱小将军真英俊啊,比起那种文弱美男,更吸引人。”
玉山公主斜视她。
“你这双眼睛,一天到晚忙得很。在校场上,看一帮男人打赤膊操练,看得口水横飞。”
小贝说:
“男色眼前过,佛祖心中留。”
“你这是悟透了呀!”
周彦在回自己船上之前,找个机会对朱令赟说:
“玉山公主的婚事,关系甚大,恐怕……”
朱令赟平静地说:
“末将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对公主十分钦佩罢了。”
周彦听后一笑,随即告辞。
朱令赟只微微留下一声叹息。
乱世里面,就算是公主,也没有几个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这个乱哄哄的时节,女人越发不值钱。
各国都是如此。
各方势力走马灯式地变换,今天你当皇帝,明天他当。
公主多如牛毛,被嫁来嫁去用于巩固权势。
一不小心,还可能成为亡国公主。
石敬瑭的皇后就是后唐的永宁公主,后唐已经亡了。
现在晋的局势也岌岌可危。
不知道石敬瑭的统治还能维持多久。
兴许,这位亡国公主还要当一次亡国的皇后。
永宁公主,哪里安宁?
简直是讽刺。
朱令赟不希望玉山公主困顿于乱世的宫墙之中。
“赟儿,你在想什么呢?”
朱令赟从沉思中惊醒。
他一直看着公主离开的方向。
”赟儿,我们朱家只做守土之人,别的不掺和,所以,你对公主不能有什么心思。”
朱令赟沉默着点点头。
他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心中觉得惋惜。
校场上,公主驾马举着禅杖向他飞奔而来,他也高举镔铁长枪回击。
两样兵器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
宋摩诘都被吓了一跳。
浑身直哆嗦。
朱令赟和玉山公主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周彦忍不住鼓掌。
景遂和景达不住喝彩。
玉山有成为平阳昭公主的能力。
但南唐不具备容纳平阳昭公主的土壤。
朱令赟明白,李昪不会把公主嫁给一个年轻又会打仗的武将,更不会让她参与军事。
石敬瑭就是一个会打仗的女婿。
然后,后唐的江山就从姓李改为姓石了。
把公主嫁给一个真正手里有兵,有能力镇守一方的年轻将领,恐怕做皇帝的会心里不安。
女婿最好不要太能干。
可以委以重任,但驸马不能比皇子出色。
朱匡业感叹:
“就算圣上把玉山公主嫁给宋摩诘那种货色,也不会嫁给你。”
这话如果让宋摩诘听到,估计会气死。
宋摩诘自认为自己和朱令赟会有共同语言,同病相怜,能结交个朋友。
后来他才发现,朱令赟在军中人气很高,本身也武艺非凡,善于治军。
人家有本事。
朱匡业是看朱令赟有本事才让他给自己做养子的。
宋摩诘不一样。
宋家的小辈人都不怎么出色。
他是矬子里面拔大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人选。
宋摩诘也清楚这一点。
因此他性格偏激、敏感、尖锐,又特别多疑。
睚眦必报。
周彦询问手下:
“李净凡李公子无恙?”
“无恙,只希望快点行船,赶紧回西都。”
可是玉山公主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样。
“我要在池州好好玩两天,池州的首县是贵池县,那里有意思的景致多,我要喝杏花村,再看一眼李白去过的秋浦河。”
贵池县,本名秋浦县。
李白所写《秋浦歌》的秋浦。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除了李白之外,杜牧和贵池也颇有渊源。
杜牧曾任池州任职刺史。
清明节,杜牧在贵池城西秀山门外的杏花村行春遇雨,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妇孺皆知的《清明》一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李净凡真呕得要吐血。
“这个臭女人,附庸什么风雅,什么杜牧,什么李白!我看,她就是想出我的丑!”
宋齐丘在西都也觉得玉山公主的行程太慢了。
在他连日劝说下,李昪终于又开始认真思考让永兴公主和离的事情。
他现在希望宋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