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说完转身就走,就像后面有什么女鬼要追上来。
江听夏听着他慌乱的脚步,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厉菖蒲转过身来,“洗澡。”
“你让我去的。”
江听夏哦了一声,说道,“你去吧。”
江听夏躺在床上,想到刚才的事情,她答应了李绣和江听荷,认下了这门婚事,可在面对厉菖蒲的时候,又无法坦然自若,毕竟她要骗他。
她要报江家的养育之恩,要跟他们清算个彻底,她迫切的想要丢掉作为一个小偷,偷了江听荷幸福生活的负罪感,让自己以后可以不欠任何人,轻松的去生活。
可厉菖蒲呢,他要娶的是江家真正的大小姐,最后却由她一个冒牌货顶上。
她能从江家拿走的财富只是毛毛雨,厉菖蒲从她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更糟糕的是,她是假的江家大小姐这件事,一定会有瞒不住的一天,或许等江听荷和贾瑞文的婚事板上钉钉,她们就不需要一个替嫁的她,到那时,事情败露,她该怎么面对厉菖蒲的责怪和愤怒……
厉菖蒲洗过澡,穿着宽松的背心和长裤走进房门,屋子的西边角落里竟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是江听夏开的。
洗澡后没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去,厉菖蒲用毛巾胡乱一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躺进了被窝。
他将两手撑在脖颈下,看着小灯在暗处隐隐发着光,不亮却也足够照亮一方小天地,他想,说出来,事情也没他以为的那么差,好歹还看到了几分希望。
第二天,江听夏起床,看到地上的被子已经被收了起来,地面干干净净。
她登时清醒了几分,穿着睡裙从床上起身,第一时间去搜寻厉菖蒲的身影,听见门外有动静,她刷一声拉开房门。
在门外走动的只是江家打扫的佣人。
江听夏在走廊里看了看,问道,“姑爷呢?”
看着大小姐急匆匆的模样,佣人赶紧答道,“姑爷大早上起来,在外面晨跑。”
“晨跑。”
她又说,“知道了。”
江听夏回身向房间走去,她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看去,果然看见厉菖蒲在下面跑步。
她冲了个澡,又给脸上多敷了几层粉,遮一遮脸上的痕迹,这才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
可等江听夏走下楼的时候,楼下的大门口已经站了三个人,除了刚跑完步进门的厉菖蒲,还有江听荷,以及和她亲密挽着手的贾瑞文。
江听夏隐约觉得不对,快步走了过去。
却听见江听荷那假惺惺的声音,“是啊,听夏和瑞文哥哥认识很多年了,是青梅竹马呢。”
江听夏真觉得江听荷在发神经,她都要跟贾瑞文结婚了,扯这种事情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江听夏快走了几步,到了厉菖蒲身边,半点眼神都没有留给江听荷和贾瑞文两人。
她拿出一块紫色丝绢,踮起脚尖,轻轻点在厉菖蒲脑袋上,“瞧你,流了这么多汗。”
厉菖蒲微微低头,将就江听夏的身高,看着女孩近在咫尺的面容,发觉了不对劲,“你脸怎么肿了?”
江听夏拿手背碰了碰挨过打的半张脸,遮掩道,“哦,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水肿了吧。”
江听荷喊道,“听夏,你没看见我和瑞文哥哥吗?”
江听夏这才做作地看着两人,“哦,原来这还有别人。”
说完,她又转过身不看他们,只盯着厉菖蒲看,边给厉菖蒲擦汗,边温柔地问道,“你跟他们聊什么了?”
厉菖蒲一时哽住了,眼前的江听夏竟然如此的小意温柔。
他又看看江听荷他们,看来这就是江听夏昨晚说的做戏了。
他有些想笑,不自觉把脸再靠近她一些,感受她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那一瞬间酥酥麻麻的感觉。
江听荷看不惯江听夏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尤其是她现在身边站着的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男人,贾瑞文。
可她却跟看不见他们一样,把他们当空气。
江听荷装模作样道,“我跟瑞文哥哥看到你以前写给他的信,心想你都嫁了人,我也要和瑞文哥哥结婚,这些信留着不合适,干脆就还给你,这不是,一大早碰见姐夫,就让他转交给你。”
让厉菖蒲转交她以前写给贾瑞文的信,怎么想都是不安好心。
江听夏看见厉菖蒲手里果然拿着一沓牛皮信封,说道,“这些信我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直接扔了就好。”
她的脸上带着厌烦,“什么破烂东西还专门来送一趟。”
说着就要去拿厉菖蒲手里的信。
江听荷又阻止道,“我是怕糟蹋你的心意,你以前跟修文哥哥感情那么好,成天待在一块说不完的话,有那么容易忘吗?”
“感情的事情可说不清,有可能嘴上说一个,心里又想一个,谁知道呢。”
江听荷说话时,眼神不停打量着厉菖蒲的脸色,看他面色难看的那副样子,她得意了,她知道这些乡下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给他们戴绿帽子,看厉菖蒲那张虎脸,私下没人的时候,江听夏还不得被他收拾得爬都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