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麻绳绑得是个死结,厉菖蒲一扯发现绑得太紧,他直接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先把自己的手垫在麻绳底下,然后用匕首划开了麻绳。
麻绳解开,散落在地上。
没了麻绳遮挡,江听夏手腕上出现了数条勒痕,青色和紫色凌乱叠加,痕迹深得就像刻在她白嫩的手腕上,分外明显,更显得触目惊心。
江听夏吓得都忘记了疼痛,她挥舞着双手胡乱拍打着厉菖蒲,边打边骂,“你去哪儿了?”
“那帮人那么吓人,说要把我卖了!”
“你知不知道?”
“刚才我以为我要死了。”
江听夏呜呜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呀……你这混蛋……”
她的嗓音干哑凄厉,字字泣血。
厉菖蒲看见她的小脸上还留着明显的掌印,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发丝凌乱,眼泪还坠在眼睫毛上,将落不落……
他忍不住攥起拳头,心里发狠,生起滔天怒火和恨意,可看见江听夏这副模样,一股怜惜如同藤蔓生长延伸,蔓延在他的心上,密密麻麻的将他包裹,可怜得他一颗心都在发疼。
巴掌如同疾风暴雨一样,随着女孩子歇斯底里的控诉,落在他的脖间,下巴,脸颊……
厉菖蒲站在她面前,绷着一张脸,躲也不躲,任江听夏打骂。
甚至还拉近了些两人的距离,一方面安慰江听夏的情绪,一方面送上去给她打。
可江听夏情绪太过激动,扯着嗓子哭了几声,就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黑。
“江听夏”,厉菖蒲发觉不对劲,握住她的胳膊,喊了她一声,这时,江听夏已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厉菖蒲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去揽她的腰,稳稳抱住了她,江听夏像朵棉花一样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
即使昏了过去,还有一滴泪从眼角落下,在她苍白红肿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
厉菖蒲将怀里昏迷不醒的人,一把抱起来,大步离开,健壮的胳膊用力拥着她,贴近自己的心脏,他只能用力些,再用力些,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再消失不见。
……
江听夏身处一片黑暗,这地方阴森森的有些毛骨悚然,她走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看着她恶狠狠说道,“把她抓起来。”
顷刻间,江听夏被他们缚住手脚,无处可逃,她绝望哭喊道,“救命!”
“救我!”
“厉菖蒲!”
地处空旷,她的求救可怜得都有了回音。
怎么,没有人来。
极度害怕下,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满目的白色,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她这是在医院。
“听夏,我在这儿。”
有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厉菖蒲坐在她的床边,眼里满是紧张担心,看到江听夏犹如受了惊吓的小兔那般,心知,她是真的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就连在睡梦中,也被噩梦惊扰,她满眼惊惧,瑟瑟发抖。
看她这样,简直就像把他的心从身体里掏出来,狠狠扔在地上踩踏那般,痛入心扉。
他温声安慰道,“别害怕,现在安全了。”
听见他的声音,一片泪眼朦胧中,厉菖蒲的眉眼越来越清晰。
江听夏哽咽地喊了一声,“厉菖蒲,”看见他,她的眼泪一颗颗像珍珠一样滚落。
就只是这样,唇齿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江听夏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心脏泛起酸水,将她淹没。
她顾不了许多,哭着投入了眼前人的怀抱,放声痛哭起来,将内心的恐惧,害怕,无措,委屈一次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厉菖蒲抱着她,看她哭得撕心裂肺,连肩头都在颤抖,他的内心苦涩万分,江听夏是个胆子那么小的人,夜晚都不敢独自出门,看见隔壁院子吵两句嘴,就说自己吓得心脏扑通乱跳,半天缓不过来,却遇到了这种事情,她一定是吓坏了。
厉菖蒲伸手在江听夏背上轻声拍打着,希望可以安慰她。
他把嗓音放得又轻又柔,随着拍打的节奏轻哄道,“好了,没事了。”
江听夏却越哭越大声,她脑袋趴在他肩膀上,双手环过他的腰,因为用力而泛粉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厉菖蒲腰间的衬衫都被她的手攥得发皱,如同他那颗因为内疚,心酸,心疼,怜爱种种情绪侵蚀,而皱成一团的心脏。
江听夏哭了会儿,情绪慢慢平缓,终于放开了厉菖蒲,又靠在了医院病床边的枕头上,看见厉菖蒲肩膀已经被她哭湿了一块。
江听夏深深叹了一口气,拿手揉了揉眼睛。
看她这样,厉菖蒲紧张道,“怎么了?”
江听夏继续用手指揉着眼睛,“哭多了,眼睛疼。”
话音刚落,厉菖蒲就殷勤地拿着一块帕子凑了上来。
江听夏一看,这帕子是她的,倒进了他的口袋。
丝绸的帕子接触到皮肤冰冰凉凉,厉菖蒲小心翼翼给她擦着眼睛,说道,“别拿手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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