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担忧的,反而是那些一直以来就藏匿在吐谷浑的那些余孽。
这些家伙不管是忠于慕容伏允,还是忠于吐谷浑,至少说明他们的心中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在捍卫吐谷浑最后的荣光。
这些人其实才是最难缠的,因为他们还有着绝对的战斗意志,比那些只知道投机取巧的家伙,难对付多了。”
“将军多虑了。”达步屈闻言,说道,“这样的人肯定有,也绝不再少数。
但也不可能太多,毕竟这些年吐谷浑连年天灾,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能有多少人死心塌地的跟着慕容伏允?
真正死心塌地的跟着慕容伏允的,那都是这些年来其实并没有受到过灾祸影响的家伙。”
达步屈终究还是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家伙,对吐谷浑的情况自然要了解得多。
契苾何力闻言,笑道:“那依达步将军的意思?”
“简单。”达步屈说道,“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都是曾经的既得利益者,与其说他们是在捍卫吐谷浑最后的荣光,不如说是在捍卫他们自身的利益。
至少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毕竟像天柱王和我家高昌王那样的人,其实不多,真的不多。
所以说,想要对付他们,末将觉得只需要安抚百姓,让他们和百姓站在对立面,呵呵,到时候没有了百姓的掩护,他们还能藏到哪里去?”
契苾何力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李承乾的运气是真的好。
如果换了一个时间段,李承乾想有收拢吐谷浑的民心是真的难。
但在如今,却是相对而言要简单得多。
因为这些年吐谷浑的连年雪灾真的闹得整个吐谷浑都民不聊生。
在这个大环境下,吐谷浑的这些百姓没造反都是足够的克制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一个能让他们过上不说富足,至少能解决温饱的明君,呵呵,那吐谷浑的民心究竟是谁的,还真就不好说了。
可这一切真的就只是运气么?
“我们刚刚击溃了慕容伏允,再去安抚百姓,是不是有些师出无名啊?”契苾海说道,“之前我见那些百姓见到我们,还是有些怯弱,我本来有心想露个笑脸吧,结果把人家孩子直接给吓哭了。”
“你说说你都长成这样了,还要跑去吓唬人家孩子,人家孩子不被你吓哭才怪!”契苾明笑着打趣道。
不过契苾海说的问题也的确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大战还没结束,那些百姓对他们更多的还是畏惧,哪怕他们并没有对普通百姓做什么,但畏惧是本能的一种体现。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达步屈笑道,“末将记得,当初殿下拿下赤水源的时候,并没有诛杀大宁王吧?”
“你是说慕容顺?”契苾何力也是笑道。
他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对,就是慕容顺。”达步屈笑道,“既然殿下当初没有杀他,想必就是为了今天吧?以殿下的高瞻远瞩,留下了慕容顺一条命,那就说明慕容顺还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不正好是体现出慕容顺价值的时候了么?
这个时候,没有谁比慕容顺更适合来安抚民心了。”
“对啊,我都快把这个家伙给忘了。”吐门罗当即一拍脑门儿,说道,“这慕容顺当初就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挥兵北上的,这会儿让他来做这个事儿,还真是比任何人都合适。”
契苾何力闻言,笑了笑,倒也点了点头。
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个,但这话不能由他来说。
慕容顺的确适合如今的局面,但慕容顺本身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怎么说呢,他们如今手握重兵,要是再把慕容顺这个吐谷浑如今最有力的继承人握在手中,那绝对有着昔日曹操的风范。
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以,他哪怕早就想到了,但不会开这个口。
伴君如伴虎啊……
李承乾虽然到如今的表现都还算可圈可点,也的确有几分明君之相,但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从他们每次对大军的安排,就能窥得一二。
虽然每次都安排得尽善尽美,但只要用心去留意,就不难发现,李承乾的每次安排都深谙制衡之道。
哪怕此次北上。
李承乾为什么会让浇河军和征西军一道北上,不也是因为如此么?
谁都别想一家独大。
谁也别想一个人把功劳吃干抹净。
“将军,殿下有密信送到。”
就在契苾何力写完了给李承乾的信函时,一亲兵领着一信使走了进来。
“哈哈哈……”打开信函一看,契苾何力当即大笑了一声,“你们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将军,殿下怎么说?”
众人急急忙忙地问道。
“殿下说……”契苾何力说着,一脸贱兮兮地看着众人,道,“既然那些余孽喜欢往清水川跑,那就不妨再多一些。
他李元景既然愿意收留这些家伙,那就让他见识见识这些家伙的破坏力。”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