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是牵子经?”
就连日光都照耀不进的监牢里,一尖锐的声音突兀的闯进牵招的耳畔,他抬起脑袋,见到的是个腆着大肚子的身形,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是,我是牵子经...”
话音才落下不久,那人身后走出一狱卒。
哐当一声。
拴住牢门的锁链被狱卒打开,那人甩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来不及询问,牵招就被狱卒推出监牢,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面上,望着阳光在眼前荡漾,他有些恍惚,到底发生什么了?乐师出力了?
......
“不知这些钱财够不够...”
乐隐在逆旅的屋舍里一阵翻箱倒柜,总算是凑出几千钱,捞人这种事他不是干一次了,他虽然是车骑将军的属官,但此地可是洛阳啊,拿出竹竿随便从一间窗户投下,砸中的不说是皇亲国戚,怎么也是士族高门吧?
“子经,为师来救你了!”
乐隐决定不去理会那些,他用布帛把钱财小心翼翼包好,将包袱扛在肩头,迈出大步,下定决心,推开房门。
房门推开的刹那,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子经?你怎么出来了?”
望着堆在门口的牵招,乐隐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惶恐,无数的惶恐遍及全身,他赶忙抓住牵招的胳膊,“子经,你莫不是打出来的?不行洛阳不能再待了,走,走快随我走!”
“....”牵招总觉得自己的恩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哪里能靠拳头打碎牢门?他又不是项羽复生...
“乐师,乐师”牵招反手抓住乐隐的手臂,安慰道:“乐师,乐师,莫要惊慌,我是被狱卒亲自送出来牢房,不是靠什么拳头打出来的!我原先还想问问您,是不是您暗中出力.....现今想想,让我出去那人的声音尖锐,面白无须,像是宦官.....”
“啊?”乐隐眨了眨眼睛,他指了指肩头上的包袱,“子经,我正想去救你,未成想到你出来了...”
两人心底泛起疑惑和嘀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就在两人思索时,那熟悉的粗糙声闯进耳里。
“牵子经,汝是怎么出来的?!”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鼻青脸肿的士子在众多儒生文人的簇拥下朝着他们走来,那种趾高气扬的语气,就算是化成灰牵招和乐隐都认得出来。
不正就是在食肆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士子么?
可是不同之前的是,士子没有继续靠近,他距离牵招等人几米开外便顿住脚步,似乎有什么顾忌,不过还是用全身的气力撑起胸膛,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牵子经啊,牵子经,今日我便与你好好论道论道,那刘玄德究竟是什么人!”
“.....”
牵招脸面抽抽,这人太掉价了吧。
然而士子张牙舞爪的虎皮在下一刻就被一个巴掌扇破。
“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
长相与士人有几分相像的青年快步从拐角走出,他来到士子面前狠狠就甩了那人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令周围嘈杂声音为之一滞。
令牵招感到吃惊的是,士子非但没有像食肆里那般扯着嗓子哭喊,反而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还委屈的低下脑袋,怯怯的喊着青年,“兄长”
“这人是?”
牵招喃喃自语,不等他出声询问,周遭围观的人道出青年的身份,“那不是四世三公袁家的袁公路吗?!”
莫非是他捞的我?
牵招不禁心中揣测,他迈步上前,本想询问究竟。
可是袁术与其弟的话语令他脚步硬生生止住,袁术道:“胤,瞧瞧你这副丑陋的模样,我袁氏四世三公,莫非不要脸面了吗?即便...”
说到后面的话时,袁术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过牵招的耳朵向来灵敏,听得倒也真切。
“那刘玄德不过是织席贩履的白身,撞了大运才能做到护羌校尉,但怎么说也是两千石的高官,你心中不屑固然可以,堂然皇之侮辱可是败坏门楣啊!”
言语间的不屑极其浓烈,这让牵招眉头拧成一团,他看见袁术回首瞟了自己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令他胃部都在翻涌,袁家,就是这般模样吗?还四世三公?可笑可笑。
“子经,子经。”乐隐关切的问道:“你无碍?”
“乐师,我无碍。”
就在牵招和乐隐正要离开之际,骑着骏马的骑士快马加鞭,犹如疾风般眼前穿过,他高声喊着:“捷报,捷报,西域传来捷报!”
牵招一愣,心中瞬间升腾起狂喜,西域捷报,肯定是玄德成功了!果然我没有看错玄德!
有人欢喜有人愁,站在牵招身边的乐隐心绪复杂。
就连对刘玄德不屑一顾的袁术和袁胤的脚步一顿,尤其是袁胤,他感觉脸更痛了,火辣辣的疼,他在心底祈求着,希望是小胜,希望是小胜。
然而天不遂人愿。
捷报的消息从皇宫不胫而走,刘玄德平定羌乱,令西域诸国无不臣服,甚至是迎回了天马!
原先洛阳城内对刘备鄙夷不满者,最先也是最快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