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大两口子进了牢房。
乔老二两口子跑了。
家里啥活都压在了乔老三身上,田里地里,爹娘牲口,都要他一个人打理。
晚上回到家,还得给老娘洗衣服收拾锅碗喂牲畜。
累得每天晚上挨枕头就睡,压根没法回应小寡妇绿幽幽的眼神。
小寡妇便时常外出,日子久了,村里人也都知道了,包括乔老太和乔老头也晓得,可不敢吭声,怕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小寡妇察觉老两口的退让,趁着乔老三去鹏城找陈兰芝的空档,公然将人给领回了家。
自己跟情夫打情骂俏,还逼着老太太给他们做饭烧菜。
嚣张了大半辈子的乔家老太太和老头子,万万没料到,临老还有这般命运。
心中存了怨气,偏又不敢对那寡妇发作,只因当初乔家得势之时,老太太嚣张跋扈,把村里人欺负的不行。
如今落难,别说村里人替她说句公道话,就是几个本家叔伯也当没看见。
老两口忍气吞声,熬到了乔老三回来。
“儿啊,那婆娘不是人啊,公然在家偷人不说,还要我们伺候她吃喝,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太丢人了!”
向来孝顺的乔老三气疯了,冲回家里,见那奸夫还大喇喇躺自家床上,拿着他的茶缸子喝茶,悠哉的不行。
乔老三怒不可遏,扭头抓了菜刀,当场将寡妇和那男人给砍死了。
老太太在外头堵着儿子一顿添油加醋,却也不敢跟着儿子回去,怕打架时伤着自己。
索性躲到天黑才回去,哪晓得,一进院里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乔老头战战兢兢:“老三,老三这是咋啦?”
冷静下来的乔老三走了出来:“爹,娘,我杀人了,明儿我就去派出所自首,不会连累你们!”
乔老太险些晕厥过去,勉强站住身体,伸手去捶打乔老三;“短命的东西,你去坐牢,我和你爸可咋办?”
三个儿子,老大两口子坐牢,大孙子下落不明。
老二两口子带着孩子跑了,连个地址都不给留。
要是老三再进去,她这辈子还有啥指望?
“走,咱们去城里,找你婆娘!”乔老太下了决定:“咱家落到这地步,都是她给害的,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要不是那贱婆娘当初将乔树给放走,又闹着跟她家老三离婚,哪有后头这些事啊。
学民读了大学对家里哪点不好,那死婆娘非要让丫头片子去抢,害了她的大孙儿啊。
一家三口不敢坐火车,怕被人查到。
带着家里最后的积蓄,花大价钱坐黑车,一路颠沛流离总算找到了陈兰芝。
“死丫头,你别胡说八道!”老太太嗓门极大,掩饰心虚害怕,她指着屋里:“这是我儿媳妇的房子,那就是我儿子的。
你是哪儿来的?陈兰芝,这该不会是你背着我儿子,在外头偷生的野种吧!”
陈兰芝被这一家子都快气炸了:“还你儿子的?咋不说天安门都是你儿子的,你咋不带他去呢!
死老太婆!我这房子,我就是烧了毁了,你也别想占半分便宜。
不要脸的东西,大儿子贪污受贿还流氓,二儿子投机倒把,老三就是个卵蛋货。
大孙子是偷儿,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活该你有今日!”
周围人劝架的口风也跟着变了:“老太太,你几个儿子不争气,可见你这教育有问题。
就这么个孙女是好的,你也别跟儿媳妇计较了。
这不还有儿子的嘛,总不至于,他连个女人都不如吧!”
水华居买了房子的人,要么是港台商人,要么是归国华侨,再不济家里也是有点钱有点关系的。
跟乔家这样的无知人,还真不是一个层次。
乔老太想如从前那般,仅凭倚老卖老装可怜,就能让人站在她那边,是真的不可能了。
她扭头对着围观住户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家家事,关你们啥事?”
她这口水恰好喷到了先前替她说话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双手一叉腰:“泥腿子乡巴佬,帮你还帮出错了?难怪养的儿孙没一个像样货,敢情都是叫你这老狗给嚯嚯的!”
乔老头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他在家里惯喜欢装慈爱长辈当好人,本就是个性子弱的,出来之后更不敢多言语了。
乔树眼睛红红看着乔老三:“爸,你带着他们走吧,我妈跟你那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她不欠你的。
你带着爷奶回去吧,等你将来老了,你怎么养我小,我便如何养你老,不会比你付出少半分!”
乔老太气得跳脚:“好你个死丫头,你爸生你养你一场,你将来就打算给他吃窝窝头?”
先前跟乔老太斗嘴的老婆子笑了:“哟,闹这么久,我也算是听了一耳朵,你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家里有干部吃皇粮,要说这家境也不差啥,咋就给孙女吃窝窝头呢!”
乔老三攥着拳头,狠狠盯着女儿:“乔树,你是我生的,是我乔家的种,你跟你妈一个外人,来欺负自己家里人,信不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