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陈噗嗤一声笑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奇葩,说他有病,他又是个正常人,你说他正常,可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干啥。
估计林女士这趟出行,会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成为她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宋茵陈坑了亲妈,半点没心虚。
别以为她不知道,蒲建国请林丽萍过来是想干啥。
无非是想借这个亲妈的威风,压一压她的脾气,让她不敢蹦跶。
宋茵陈优哉游哉的想,别人家的儿媳生怕娘家和婆家不和,她是恨不得娘家和婆家掐成仇人,最好是提刀砍人的那种。
哎,没亲情负担,也不用精神内耗的日子,就是这么舒畅。
等等!这一群人打的鸡飞狗跳,谁来救救她这个病人呢?
“奶奶,大伯娘死了!呜呜~”蒲芳芳抱着宋茵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孩子不懂什么道理,可谁对她好,她心里最清楚。
家里奶奶和爸妈都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就是大伯和小姑他们也不喜欢她。
有好吃的也从来都轮不到她。
只有大伯娘不一样,总是会悄悄给她糖吃,让她知道原来糖是甜的。
还会带她一起偷家里的花生吃,幼小的蒲芳芳觉得,大伯娘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人。
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死了呢!
张秀花听不下去,出来一巴掌拍蒲芳芳头上:“又不是你亲妈,你哭个屁呀哭!”
蒲芳芳眼泪汪汪看向张秀花:“妈,大伯娘死了,你快救她呀!”
张秀花哼了一声:“死个锤子,我死了她都不会死!”
话说完,她才注意到宋茵陈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还真的昏死过去了。
“哎呦!爹!妈!亲家大姨,你们快别打了,建国媳妇被你们气晕了!”
张秀花嗓门大,不但把院子里的人镇住,把附近几家老太太也给招了过来。
这会儿天擦黑,在地里忙活的人刚好收工回家,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
“天啦!你们咋能这样啊!”二大娘丢了背篓和锄头,冲进院里抱住宋茵陈。
“你们两家再是有恩怨,也不能对着她一个大肚子出气吧,瞧把人都给气昏死了。
造孽哦,这好好的姑娘,愣是没过几天好日子!
我说茵陈妈,这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吧,闺女过得咋样,你从来不问半句,连她家院里你都没落个脚印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得让闺女难做人,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林丽萍方才骂人太狠,这会儿嗓子都哑了,面对二大娘的指责,居然无力回嘴了。
一旁的巧珍婶儿也跟着说蒲建国:“你说说你,自己妈啥脾气,你不晓得劝着些,还打起来。
你平时调解别人家的纠纷,不是挺会来事的吗?
怎么到自己家,就乱成这样儿了?”
陈家老太太拄着拐杖,迈着小脚进院里:“都听我老婆子一句劝,老话说家和万事兴,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一家人别闹得太生分。
建国他娘,亲家母过来是客,大家又是儿女亲家,哪儿能老死不往来,你给人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了!”
蒲老娘被几个妯娌劝得都快歇火了,让陈老太太这么一说,那火气又上来了。
“呸!想让我给她赔礼道歉,下辈子吧!”
林丽萍气得浑身打哆嗦,她大意了,不该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被人家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被蒲家几个长辈,拉到一边训了好久的蒲幺叔。
本来蔫头耷脑一直点头,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听进去话的时候。
他突然冲过来,一脚将蒲老娘踹出老远;“吗拉个巴子的,你敢欺负我婆娘?”
院里众人惊呆了,他婆娘?
他一个老光棍,上哪儿来的婆娘?
村民目光落在林丽萍身上,打破头都想不通,这城里的时髦有钱人,咋会看上蒲幺叔这个老光棍!
林丽萍手脚发麻,浑身颤抖,偏偏还嘶哑着喊不出声儿来。
她气急之下,抓起地上一块儿瓦片,就给蒲幺叔砸了过去。
蒲幺叔躲闪不及,额角顿时起了个大包。
人晃晃悠悠倒了下去,倒下之前还说了句:“不准....动我婆娘!”
陈老太太瘪着嘴,摇头晃脑说道:“看来,蒲老幺这回是真心的呀!”
一旁的二大娘着急道:“快快快,送茵陈去卫生院!”
另一边的蒲老娘也哎哟叫唤;“哎呦,我心口好疼啊!
哎呦,我的腰啊!”
院坝边上的几个老汉也在叫:“建国,你幺叔昏迷了,赶紧让老王过来看看!”
老王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人也看,牲畜也看!
蒲建国看着院子里撒一地的汤汤水水,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宋茵陈,一身是伤的老娘,满面怒气狼狈不堪的丈母娘。
还有被人误伤挠花脸的老爹,以及跟斗鸡一样的小妹,躲在一旁不敢近前的弟弟。
“啊!”他突然抱着头叫了一声,冲出了院子往村口跑去。
村里人面面相觑,建国,不会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