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直捧着书读,爱不释手的,我想还是早些来换书,以示谢意。”
夏琼依外交式地笑笑,“不必这么着急,下次顺便带来就好,还让您和孩子专门跑一趟。”
“应该的。”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了名片,双手递给她,“我在市文化局工作,这是我的名片。你们这里,也是和文化产业相关联的机构,如果以后,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请尽管来找我。”
中午,看着儿子全神贯注,捧着像词典一样厚重的书籍,盯着里面的图片看,他不由地回想上午的整个过程。
那名工作人员,胸牌上显示为“夏琼依”,对待儿子态度和蔼可亲,压根没把他看成特殊儿童,就像和正常孩子一样平等对话。
如果不是她善于看待问题,那么5岁儿子的行为,很有可能就被定性为“偷”了,对孩子来说,可是一个不良的人生标签。
但她既未如此定义,还鼓励并引导了孩子,身为父亲,很是感激她对孩子的呵护。
迟疑地道谢,夏琼依双手接过名片,低头瞧:蒋梦麟,荣城市文化局副局长,下面是联系电话和电子邮箱。
对方说得没错,爱之堡也算做文化产业的,保不齐以后会打交道。
她冲这位家长礼貌地笑笑,“不好意思,蒋局长,请稍等。”
哪怕是枚商务礼仪式的笑,压根未达眼底,但挂在她那凝脂般的面庞上,仍显明艳动人,蒋梦麟看得有些走神。
只见她走到总台,取过自己的名片,走回来礼貌地双手递给他。
卫衣款工作服非常普通,倒是她穿着,在走动之间也可见其身形匀称,曲线苗条,气质出众,如瀑黑发垂过肩胛,脚上踩着塑胶跟小黑布鞋,便宜,轻便,无声。
并不像许多女人会搭配不耐脏的小白鞋,甚至是脚踩高跟鞋,走起路来,声音响得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大驾光临。
倒是一个不怕别人议论胡乱穿搭的女人。
貌似黑鞋穿在她脚上,都变得时尚了,恰到好处得不违和,不落伍。
她没说工作之外的任何一个字,也没露出公式化的笑之外的任何表情,可蒋梦麟就是能感觉到,她对他施施然、莲步轻摇又轻颦浅笑的妩媚。
他的心情莫名好起来,接过名片瞄了眼,卡通的彩色设计,令人感到轻松愉悦。他最为关心的文字内容,则写着:夏琼依,爱之堡儿童心智开发机构,负责人。
扬了扬手中名片,他笑着道谢。
“彼此彼此。欢迎蒋局长以后常带孩子光临,也算对我们工作的督导跟考察了。”
“言重了。以后即便我带孩子来,也纯粹只是家长身份,休息时间,不想再牵扯工作。”
“好吧,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说法邀请:欢迎蒋培森小朋友的爸爸,常带孩子来爱之堡呀?”
“这样好。”
“那,如果没什么事,您请随意,我就去忙了。”她的笑,礼貌而程式化。
压根没有一般人面对政府官员的态度,没有巴结讨好,没有阿谀奉承。
一个特别的女人。
而且是气质绝佳的大美人。
他已三十出头的人生阅历,眼见各种美女,但今天的这位,不知是因为五官精致,样貌姣好,身形窈窕,还是因为举止得体,富于爱心,气质飘逸,即便身着员工卫衣,也美得不可方物。
他回过神后,赶紧应答:“你请便。”
柳絮雪凑上前来,异常热情的声音甜恬,“蒋局长是吗?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您请尽管吩咐我。”
“不必了。谢谢。”
连个“你”字都不吝多说。
还真是冷淡呢。
柳絮雪尬在当场。
下班后,夏琼依母子俩仍是在冷锋陪同下,打车回的朗恩花园。
晚间亲子活动过后,墨宝跟爸爸讲了蒋培森小弟弟的事,还说,弟弟的行为其实就是“偷”,但妈咪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还直接把书送给了弟弟。
陆泽瑞就问儿子,对这件事怎么看,会不会认为妈咪太单纯太好骗。
墨宝说怎么会,他也认为妈咪这样处理很好,弟弟还小,可能根本就不明白“偷”是什么意思吧。
夏琼依笑:“我们墨宝说得很对,弟弟还小。但就算他明白偷的意义,还是把不属于自己的物品偷回家了,我们也不能这样贴标签。”
毕竟孩子还太小,改正错误的可能性极大,如果被贴了标签,他会很有负担,背上心理包袱,甚至有了心理阴影,以后还怎么成长呀。
再说了,他爸爸意识到这个问题,坚决不肯收书,她也让孩子受了点惩罚,用他的书来交换了。
陆泽瑞听到夏琼依用了“惩罚”两个字。是啊,他也该去惩罚那个伤害过她的人了。
想到那晚被欺侮过后,小女人依旧心地善良,头颅高昂,长发飞扬,希望以自己的宽容和善良,来感化伤害自己的人,他就没来由地心疼,又隐隐担心更严重的后果。
雨晴的事件,给了他沉痛的教训:选择宽恕没错,但前提是对方必须是有良知的,是知错能改的,是有良善底线的,否则就是放虎归山之后埋下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