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们以最优雅的姿态完成了最后的定格,却并未如之前的舞姬那般匆匆退场,而是静静地伫立于舞台之上,与周遭的静谧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整个大殿内,一时间竟无人言语,连空气都似乎凝固,只余下那淡淡的余音在梁柱间缓缓回荡。
台下,群臣静默,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许相与刘祈,目光不约而同地轻轻转向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那里,皇帝正沉浸于方才舞动的韵律之中,迟迟未归。
终于,皇帝缓缓自那梦幻般的舞姿中抽离,双手轻轻拍动,掌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沉睡的氛围。“好!”一字出口,掷地有声,满含赞赏。
随着这声肯定,舞姬们轻柔地垂下眼帘,双手交叠于腹前,姿态谦逊而优雅,宛如即将绽放却又含羞的花朵。
皇帝龙颜大悦,连声赞叹:“好!此鼓上舞,编排精妙,舞姿翩跹,实乃难得一见之佳作!赏!”
领舞的女子,身姿轻盈,宛若仙子降临,率先走出队列,跪于殿下,其余舞姬紧随其后,动作整齐划一,齐声道:“多谢陛下隆恩!”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
此刻,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香气愈发馥郁,仿佛晨曦中轻抚过花瓣的微风,悄然间勾起了皇上心中的一抹好奇:“这舞翩跹,确是赏心悦目,但为何空气中还有一股香味啊?莫非,这亦是某种别出心裁的表演?”
旁边的皇后和萧玉凝闻言,眼波流转间,轻轻扭头看了皇上一眼。
下方,领舞的佳人,面容温婉,身姿轻盈,闻言后,她轻轻屈膝,以额触地,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与谦卑:“陛下圣明,奴婢斗胆请罪。”
“哦?请罪?所为何事?”皇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和,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罪状”颇感兴趣。
舞姬缓缓道来,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可闻:“回禀陛下,这香味不是什么表演,是奴婢自幼便携带的体香,常年伴奴婢左右,未曾想会惊扰圣驾,还望陛下宽恕。”
云慕荷手持酒杯,酒香缭绕间,正欲浅酌,闻得此言,动作不觉间凝滞片刻。
她低垂的眼帘悄然掀开,一抹似笑非笑之意悄然掠过唇边,犹如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随即又迅速收敛,重归那淡然品酒的姿态,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皇上目光深邃,落于那跪姿优雅的舞姬之上,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你,叫什么名字?”
舞姬苏蕊盈,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如泉:“回陛下,奴婢叫,苏蕊盈。”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连空气都随之变得柔和起来:“苏蕊盈,此名温婉中不失风骨,恰如你人,果然是好名字。”言罢,他的目光再次在苏蕊盈身上停留片刻,方缓缓移开。
随着下一支舞蹈的轻盈步伐缓缓拉开序幕,周遭的氛围却已悄然转变,众人心中波澜起伏,先前的观舞雅趣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得无影无踪。
孙鹏赫眼珠轻轻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凑近陆洛童耳畔,低语道:“这位苏蕊盈姑娘背后的推手,当真是手腕了得,竟能在皇子满月的喜庆宴席上,于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这样一幕好戏,真是令人不得不叹。”
言罢,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几分复杂与钦佩。
陆洛童闻言,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人群,恰好捕捉到范正言投来的微妙一瞥,那眼神中似乎夹杂着几分告诫与无奈。
他心中暗叹,随即也压低声音,对孙鹏赫提醒道:“孙兄,此情此景,我们还是需得谨慎些。众人虽心照不宣,但如你这般直言不讳的,却是没有。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孙鹏赫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一凛,随即迅速调整坐姿,面不改色。
次日,陆洛童终是觅得闲暇,得以从繁忙中抽身,他悠然地舒展着因长时间紧绷而略显僵硬的身体,决定独自漫步于市井之间,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行至云鹤楼前,一阵悠扬中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声穿云裂石般传来,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陆洛童!”
陆洛童循声望去,只见萧泽正以一副慵懒而不失风度的姿态,单腿轻蜷,悠然自得地斜倚在云鹤楼三楼那雕花繁复的栏杆之上,正对着他轻轻招手,示意他上来。
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手中轻摇的扇子似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风雅,缓缓步入门槛。
目光所及之处,一桌琳琅满目的佳肴映入眼帘,他不禁心生好奇,轻声询问:“你一个人怎么点了这么多吃食?”
话音未落,萧泽已从栏杆之上轻盈跃下,身形灵动,他笑语盈盈,对陆洛童解释道:“当然不是,还有淳弟和润弟,他们去旁边的书斋去买书了,一会就来。”
陆洛童微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温和的笑意:“是为了给萧淳接风?”
萧泽含笑回应,眼神中满是释然与欣喜:“正是如此,淳弟他被关了那么久,此番重获自由,实属难得,自当好好庆贺一番。”
陆洛童闻言,手中折扇轻摇,动作间尽显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