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国志在一旁,嘴角噙着温煦的笑意,对上官南星轻声道:“上官仵作,你此番真可谓是得宝而归啊。方仵作之母,出身神秘的苗族,其族中对于蛊毒之术的秘辛,向来是秘而不宣,外界难窥其奥。这册古籍,怕是世间孤本,其价值无可估量。”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皆面露喜色,纷纷为上官南星投去祝贺的目光。
上官南星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他双手微微颤抖,更加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书册。
临别之际,三人翻身上马,英姿飒爽。萧玉霜向萧泽温婉一笑,眼中闪烁着不舍与期盼,她轻轻挥手,声音柔和而坚定:“青然,待到京城,勿忘鸿雁传书,让我知晓你的近况。”
萧泽在耳畔轻拂过“青然”二字的瞬间,仿佛被时光骤然凝固,身形僵直于马背之上,周遭的喧嚣与他隔绝,唯余那二字在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唯有马上的上官南星,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轻笑,如同春风拂过静谧湖面,轻轻“噗嗤”一声,随即又似惊觉失态,连忙以手掩唇,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歉意。
萧玉霜见状,脸颊微红,尴尬之情溢于言表,她轻压嗓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本是离别之际,心中不舍难掩,一时口快,竟不小心说漏了。”
陆洛童闻言,眼眸低垂,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沿途而行,萧泽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上官南星那欲语还休的神态,他分明是想对陆洛童说什么,却又碍于自己在场,只得将话语轻压在唇边。
上官南星的动作不由地让萧泽歪头轻叹了一口气,陆洛童行事磊落,胸怀坦荡,只要他不说,陆洛童即便心中再如何好奇,也不会主动提及他的私事。
而上官南星跟他自幼一起长大,又是他母亲的得意门生,虽然嘴上一口一个‘小王爷’叫着,实则言行间全无半点尊卑之隔。再加上上官南星自幼在上官神医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非但医术日渐精进,连那神医骨子里的顽童心性,他就算没有学个十成十,倒也学了七七八八。
只怕现在他要是不在陆洛童身边,上官南星恨不得将他小时候的糗事全部说出来。
萧泽又一次轻叹,那声无奈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微风,不经意间掠过上官南星的耳畔。他悄然投去一抹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提醒与无奈。
上官南星心领神会,立刻在马鞍上挺直了腰板,眼神也随之收敛,刻意避开了那即将交汇的视线。
陆洛童察觉到了二人的动作,他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一闪即逝。
夕阳西下,三人踏着暮色,步入天玄城中,晚饭过后,上官南星一头扎进客房去研究方仵作传赠给他的那本笔记,外界的纷扰仿佛都与他无关。
夜风凉爽,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在外面欣赏夜景的陆洛童和萧泽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幕困住了脚步,只得转身踏入了一家灯火阑珊的酒肆,寻求片刻的避雨之所。
酒肆内,灯火阑珊,暖意融融,店内已零星坐着几桌客人,或低语交谈,或独自品酒,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洛童与萧泽的突然闯入,仿佛是宁静湖面上轻轻泛起的涟漪,引得众人目光短暂交汇,随即又各自收回,继续着各自的事情。
两人匆匆抖落身上的雨珠,水珠沿着衣角滑落,与地面上的积水融为一体,发出细碎的声响。
萧泽缓缓抬首,目光悠然掠过柜台上上错落有致排列的各式酒瓮,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转而对身旁的陆洛童轻语道:“没想到这里的酒还挺全的。”
陆洛童闻言,眸光微亮,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是啊。”
萧泽笑意更浓,提议道:“不如我们在这喝两杯。”
陆洛童欣然应允,两人相携落座,举止间流露出不言而喻的默契。
萧泽随即转向店老板,语调中带着几分洒脱与随性:“店家,把你这的状元红拿上来。”
店老板闻言,满脸堆笑,忙不迭地应声,步伐轻快地穿梭于酒架之间,不多时,一壶状元红便稳稳置于桌上。
瞬间,一股醇厚而又不失清新的酒香弥漫开来,萧泽与陆洛童相视一笑,各自执杯,轻抿一口那状元红,酒液入喉,暖意自心田缓缓升起,驱散了体表的寒意。
几杯佳酿下肚,萧泽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轻声向陆洛童探问道:“陆洛童,你就不问问‘青然’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吗?”
陆洛童闻言,举杯的动作悄然凝滞了一瞬,随即,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涟漪轻漾:“你若是想告诉我,不用我问,你自然就会说了。”
言毕,陆洛童悠然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他喝酒一直都是慢慢的喝,细细品味,不似萧泽大口喝酒,豪迈不羁,一仰首,便是满杯尽饮,即便是换成酒碗,也不过是两三息间见底。
萧泽听到陆洛童的回答,心中暗自得意,他果然没有看错陆洛童。
他正欲开口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动打破了室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