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闻言,面色一沉,猛然一掌拍击在案几之上,震得桌面嗡嗡作响,其声如雷贯耳:“吕中,你好大的胆子!这丝线分明与秦学华衣物所用之料如出一辙,且他右袖之上确有刮擦之痕,证据确凿,你竟还敢矢口否认?”
吕中闻言,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连摆手,声音里已带着几分哭腔:“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确实未曾见过此物。”
陆洛童瞥见吕中脸上的神色,轻轻侧首,对一旁的侯国志轻声道:“侯大人,是时候了,将人带上来吧。”
侯国志闻言,眸光一凛,随即缓缓点头,猛然间,他手中的惊堂木重重一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中,伴随着他洪亮而威严的声音:“来人!速将吕银宝押解上堂!”
吕中跪于堂下,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面色骤变,茫然无措地望向被衙役簇拥而来的吕银宝。
只见吕银宝步伐沉重,目光在与吕中交汇的瞬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与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缓缓阖上了眼帘,任由自己跪倒在吕中的身旁,两人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凄凉而沉重。
陆洛童的声音清冷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吕银宝,你且细细道来,为何衙门公差会在你身上搜出那枚系于秦学华腰间的双鱼玉佩穗子?那穗子,是秦夫人亲手编织,手法独特,世间罕有。”
吕中闻言,脸色霎时变得僵硬,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旁的吕银宝。
只见吕银宝眼帘低垂,仿佛已预知了命运的审判,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轻轻颔首道:“那穗子,确为秦大公子的珍东西,我之前见过,记忆深刻。”
萧泽的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缓缓问道:“那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吕银宝缓缓掀开眼帘,目光深邃地掠过身旁跪得笔直的吕中,后者面色一凝,仿佛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随后,吕银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厅堂中回荡:“回禀大人,此物实乃草民于盐铺密室之中,意外所得。”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涟漪,满堂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得瞠目结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好奇。
吕中颤抖着双手,指尖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缓缓而艰难地抬起,那细长的食指在空中微微摇曳,最终定格在吕银宝身上,嘴唇哆嗦,半晌才挤出断续的话语:“你……你……”
侯国志见状,眼神一凛,猛地一拍那沉甸甸的惊堂木,其声如雷鸣般响彻大堂,震得人心头一颤。
“肃静——!”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堂内的所有嘈杂。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堂之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原本或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的人们皆是一凛,迅速归于沉寂。
侯国志的目光再次落在吕银宝身上:“吕银宝,你且继续道来。”
吕银宝缓缓续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与谨慎:“自三月前,草民在吕氏盐铺肩负起了账房之职,每日与账目为伴,渐渐察觉出账目间似有隐情,家父好像在暗中囤积官盐。
此等行径,非同小可,关乎吕家上下安危荣辱。草民深知其中利害,故未敢轻言,只得暗自细查。直至数日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草民意外发现仓库里有一间密室。
四天前的晚上,草民偷偷进入密室,看到稻草堆上有一条穗子,草民当时就认出那是秦家大公子的东西。当时草民还很奇怪,为什么秦大公子的东西会掉在密室里。直到第二天,秦大公子的尸体在盐场被人发现。”
吕银宝的话语缓缓落下,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宁静。
堂外,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光芒,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吴清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秦府管家身上,只见他双眼赤红,如同燃烧未尽的灰烬,每一丝神情都浸透了深切的哀痛。
侯国志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望向吕中,问道:“吕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吕中闻言,神色骤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思绪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吕银宝,声音虽低,却字字如重锤,震颤人心:“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言罢,他猛然跨出一步,双手不由自主地扯住了吕银宝的衣襟,动作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与不甘。
四周的衙役见状,连忙上前,动作敏捷而又不失谨慎,将两人轻轻隔开,以防事态进一步升级。
“吕银宝!”吕中怒吼,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痛楚与指责,“你在报复我,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报复!”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裂了原本就紧绷的气氛。
言罢,他猛地昂首,目光如炬,看向堂上的人,振臂高呼:“大人,此事非小民所为,实乃吕银宝一手策划,栽赃嫁祸于我啊!”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公堂之上,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