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的目光冷如冰霜,他的声音仿佛寒冬中的冷风,无情而锐利,“盛小姐,此人,你应该不陌生吧?毕竟,是你亲自通知他,让他尽快逃离的。”
盛思梦的面庞上虽然努力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但她的双眼已经透露出了无尽的悲哀与绝望,仿佛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盛思梦终于轻叹一声,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陆大人,你们是从何时开始,开始怀疑我的呢?”
陆洛童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他望着眼前的这位女子:“从你第一次站出来,帮我们化解了那两名青楼女子的纠纷时,我就感觉到你的不寻常。”
盛思梦眉宇间露出疑惑之色:“大人此言何解?”
一旁的萧泽淡淡一笑,声音中透着一丝洞察一切的睿智:“盛小姐,你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如此年纪,即便再聪慧过人,家中长辈又怎会轻易将那些腌臜之事,吐露给你听?”
盛思梦轻声细语,辩解道:“可是,我接手的毕竟是家族基业,我爹出于对我安全的考量,提早告诉我这些事情,也并非全无可能。”
萧泽微微颔首:“你说得有理,这确实是一种可能。但话说回来,你父亲只是一位普通的丝绸商人,而你,也仅是一个商家女子。而那两名青楼女子,却是叶县令默许安排的人,你盛家虽在琼州府有所地位,但怎敢轻易忤逆这地方上的一把手?此乃其一。”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其二,那晚我们下榻之处乃是驿站,那里是专为官员所设,寻常百姓难以随意进出。你又怎能如此悄无声息地现身,更将两名青楼女子悄然带走,而琼州府的密网竟未曾察觉?这其中的奥妙,委实令人费解。
盛思梦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我盛家在琼州府经商多年,要瞒过叶华等人的耳目,也并非全无可能。”
陆洛童颔首,目光如炬:“确实,青楼女子之事不过是个引子,让我们知道你盛家并没有那么简单。”
陆洛的话音一转,他轻声问道:“盛小姐,你还记得,贾小姐在丝绸铺闹事的场景吗?”
盛思梦微微颔首:“记得。”
萧泽缓缓道:“当日事发突然,我们都在一楼,只听得楼上喧哗,你心急如焚,几乎是本能地冲上楼去。”
盛思梦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不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泽微微一笑,他缓缓道:“问题就在于,你在慌忙之中跑上楼,一时大意,忘了隐藏你的脚步声。”
盛思梦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震,她已经明白了萧泽话中的深意。
萧泽继续娓娓道来:“我自幼习武,从小出入军营,所以,我知道,会武功和不会武功的人走路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盛思梦闻言,轻轻叹息一声,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她轻声道:“我会武功,这又如何?又能说明什么呢?”
陆洛童凝视着盛思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
“那时,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有什么苦衷,才选择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因此,我并未多想。甚至,当你故意失稳摔倒,我扶你之时,我也以为,你是在为了保护你的家人不得已而为之。直到......”
陆洛童的声音戛然而止,留下一片凝重的沉默。
盛思梦的心猛地一紧,她急切地追问:“直到什么?”
陆洛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道:“直到,那个夜晚,贾思远的独子惨遭毒手。”
盛思梦闻言,双眼瞪大,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恐。
此时,萧泽接过话头,声音沉稳而冷静:“我问过贾老板,他坚称那刺客是冲着他去的,却不料误杀了他的儿子。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刺客在逃离现场时,竟准备了两枚烟雾弹。更为奇怪的是,那第二枚烟雾弹的威力极大,其中竟还夹杂着胡椒粉。”
盛思梦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深沉的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阴霾。
萧泽的目光轻轻扫过盛思梦的脸庞,随后他的声音依然平稳而坚定。
“准备两枚烟雾弹,这恰恰说明了,这位杀手武艺平平,对于能否从贾府中安然无恙地撤离,他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那么,试问一下,有谁会指派这样一位没有足够自信的杀手去执行刺杀的任务呢?”
盛思梦微微吐出胸中的压抑,而此刻,陆洛童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说之前种种皆为我们推测,尚有你可辩解的余地,那么,这最后一环,你又该如何解释?”
陆洛童的话音刚落,萧泽的动作便如闪电般迅捷,他一把攥住盛思梦的左臂,用力扯开了她宽大的衣袖。
那雪白的肌肤之上,一块纱布显眼地缠绕着,仿佛是洁白的玉璧上的一道瑕疵。
萧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直视着盛思梦,声音低沉而坚定。
“盛小姐,需要我去请上官南星来,亲自验一验这伤口是如何所致吗?您身为千金小姐,出入皆乘轿,身边丫鬟家仆环绕,这样的伤势,又是从何而来?”
盛思梦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