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有些无措地看着沈佳佳，低下声音：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可以向你道歉，如果有效果，后期我也可以给你一笔费用；如果你肯帮我预约，我也可以另外给你算钱。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柳芽不是没想到沈佳佳会骗她，但是涉及到给母亲看病的事情，她宁可误信一万，也不错过一个。
“听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富婆，你会给我多少？说来听听，如果满意的话，我会帮你预约。”
柳芽低下头，认真思考，既不能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又能让沈佳佳接受。
她刚要回答，沈佳佳却拿着手机走到了窗户边。
因为此时，沈佳佳收到林慧慧发来信息——
【我找朋友看过了，她那个手串价值不菲，应该是个老件，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沈佳佳有些惊诧，担心那边看走眼——
【不是吧，她说是在某宝上买的。】
林慧慧：【她说你就信？你是猪？她那个人最是诡计多端，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去会会她。】
沈佳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位置发给了林慧慧。
“两万，怎么样？”柳芽问。
全然不知，沈佳佳此时心思不在她这儿。
沈佳佳在想：一会林慧慧过来了，她要不要快点溜走，万一出了事，她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怎么样，你说呀？”柳芽见对方不回答，有些急了。
“哎呀，你烦不烦？让我想一想。”沈佳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看没告诉我，你妈现在怎么样，她是啥情况，我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么，岂不是对你不负责任？”
尽管沈佳佳如此，柳芽反而松了口气，这说明对方没有骗她。
柳芽把柳素什么时候生病，如何治疗康复，甚至前几个月落水加重病情的事都说了。
沈佳佳听完，不仅没有同情，反而有些畅快，她故意惊讶地问：
“你妈现在几乎离不开轮椅？唉，没想到你也挺惨的。这样吧，等你哪天准备要去了，我再把地址发给你，这样可以吧？”
柳芽有些失望，但知道心急也没有办法，沈佳佳不会那么痛快地答应她的。
心里焦躁的时候，柳芽会无意识摩挲手或胳膊，这次她摸到了手串，手就停在那里，反复摩挲着。
“把你手串拿下来给我看看。”沈佳佳突然说。
“干嘛？有什么好看的？”柳芽有些警觉，嘟囔道：“都说了不值钱。”
沈佳佳寒着脸，语气生硬：
“不值钱，还这么小气干嘛？不给看就算了。”
柳芽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慢吞吞地摘下手串：
“喏，小心点，再不值钱，也是我花了六七十块钱买的。”
沈佳佳撇撇嘴：“切，小家子气，不就六七十块钱嘛，大不了我赔你一条。”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柳芽更紧张了，连忙往沈佳佳身旁凑了凑，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好巧不巧，李腾飞打来电话，柳芽赶紧摁掉。
心里暗道：李大嘴，对不住，我现在得把老板的手串看好了，否则沈佳佳真损坏了，就赔我六七十块咋办？
总不能提着人头去见沈星河吧？更何况，她的人头在沈星河那里也值不了几个钱。
她现在后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么？
过了一会柳芽手机又响了，接着是沈佳佳手机。
柳芽顾不上看来电显示，赶紧从沈佳佳手里夺回手串，接着装进包里，拉上拉链。
动作一气呵成。
装好手串，这才拿起手机要接电话，对方却挂断了。
柳芽一看是北京的号，估计是骚扰电话，还以为是李腾飞打的呢。
“嗯，马上就出门了，好的，是的。”
沈佳佳不知在跟谁通电话，一边说着，一边防贼一样地看着柳芽。
柳芽拿起包，走出包间，到前台结账，好家伙1680元！
用支付宝扫码，选择让朋友结账，嘿嘿，这是李腾飞之前承诺的，柳芽用封狼居胥的故事换来的。
来之前李腾飞也叮嘱过柳芽，账单由他来结。
沈佳佳经过前台，看了眼账单，心里畅快的同时，又觉得失落。
她原本想狠狠宰柳芽一顿，如今看她结账时愉悦表情，更觉刺眼。
不过转念一想，林慧慧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会有好戏看，心里又升起某种隐秘的快感。
这边柳芽结了账，就听见有人喊——“柳阿姨”，声音熟悉。
她转头去看，就见佳俊站在饭店门口处，正一脸欢快地看着她。
柳芽高兴地向他挥挥手，接着向他身后张望，寻找李腾的身影。
她要跟李腾飞说声“谢谢”，还要说声“对不起”，花了这么多，她很过意不去。
实在不行，她今晚给他讲讲“燕然勒功”？
如果当年的德育老师知道她如今靠知识行骗，会不会气得吐血？
“柳阿姨，你脸怎么红红的？”
佳俊走过来扯住柳芽的衣袖，仰着小脸问道。
“有么？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