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家老头也是,我干啥他都瞧不顺眼,还总偏帮外人来说我,你说气不气人?更可气的还是我三叔那一家子,今天又来找我随礼分子,你说他们还要不要个脸……”
白玉娇正像往常一样,拿对方当垃圾桶抱怨诉苦呢,却被对海兰忽然冷脸打断。
“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尽管此刻白玉娇心里对海兰有些愧疚,可眼下这种形势,不承认还有一半躲过去的可能,一旦承认了,不提周乔,光是这帮摊主们都能把她给大卸八块。
就在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人。
“白玉娇,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什么时候学会玩阴的了?”
“蒋苑你别胡说啊,我和这件事半点儿关系也没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明明就是姓周的和孙世昌联合起来设的局,否则她家咋能件件都有戳?摆明就为没收你们的货!”
听到在议论早上的事,当时的几个摊主也全都凑了过来。
“白玉娇,你别混淆视听了,小乔平时就经常叮嘱她家服务员去卡戳,这话我亲耳听到不止一次两次!反常是你,件件都有戳,难不成你会算命咋的?”
“我想了一天,也觉得你最可疑,平时就属你最抵触卡戳上税,别可告诉我们你突然转性了,就想多多上税支持国家发展!”
“这么说的话,那这件事就显而易见了,要么就是她举报的,怕牵连自己所以全部卡了戳,要么就是她和孙世昌有关系,姓孙的提前给她放消息了,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嘴七八舌就把案子给破了。
而每冒出来的一句话,都把白玉娇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她急得满脸通红,赶紧摆手解释,“不是我,真不是我!就是那个周乔,要不就是蒋苑干的!她俩都对我有意见,合起伙来挤兑我,陷害我,尤其是蒋苑,她和孙世昌……”
白玉娇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已经触碰到了蒋苑的底线。
她抬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大耳光,打得白玉娇发出嗷的一声尖叫。
众人在惊呆几秒钟以后,忽然一拥而上,也不管是哪个部位,伸手就开挠,嘴里也不闲着。
“叫你坏,一肚子的坏水,大家伙挣点钱容易吗?叫你一整,半拉月白干!”
“平时你扒小乔的版人家不理你,你就以为我们和她一样好欺负吗?今天叫你尝尝厉害!”
“姐妹们都使劲揍!看她以后还长不长记性,跟监管所的人一起坑我们,这就是下场!”
海兰被这种场面吓坏了,很想劝大家别动手,还没等开口就被那几个摊主给挤到一边去了。
蒋苑冷哼了一声,“她把大家坑成那样,你还想帮她?”
想想自己被没收了几百块钱的服装,海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决定不管了,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白玉娇被打得呜嗷乱叫,很多经过的人都只当做没看见。
十来分钟以后,摊主们出够了气就走了,独留她一个人坐在地上狼哭鬼嚎——
转天是金敏英母女出殡的日子。
周乔跟着陆征亲自送了她们一程,还特意对着金敏英的遗照深鞠一躬,就当是感谢她为孩子们亲笔写下的介绍信吧。
陆征还为她们买了一块墓地,从点穴到刻碑,再到头敲土,他全程都是亲力亲为。
人活一世,有些事就是如此。
你以为的血脉亲情,其实到最后并不一定是你的依靠。
下葬完毕大概上午十点左右。
陆征还有一些善后的事要忙,周乔便一个人去了服装一条街。
看到海兰心不在焉地发愣,她就迈步去了B20,“怎么了,想什么呢?”
“唉,除了我儿子,还有啥事可让我好想的。”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语气极为担忧,“孩子明天上午做手术,可我今天也不知道咋了。
这心就一直跳个不停,感觉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似的,你说不会是要出啥事的预兆吧?”
周乔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别胡思想乱,这次可是由省内着名教授亲自操刀,可以说手术还没做,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你只管放心好了!”
海兰被她安慰笑了,嘀咕了句“也是”,便抬手指了指B14方向,转移了话题。
“乔儿,一周了,她还没来出摊,估计是被揍得不轻啊。”
“这事我不好评价她,只能说,损人不利己是没有好下场的。”
海兰抿着嘴巴点点头,又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你说这姓白的没来,那姓孙的居然也没影儿了,这事怪不怪呢,指不定又有啥猫腻!”
事情的确如此。
自打那天之后,孙世昌就忽然消失了。
卡戳工作换成了一位年轻的女同志,人家不光爱笑,嘴还很甜。
她管岁数小叫姐,管岁数大的叫大姐,哄得摊主们都说卡戳不像上坟了。
周乔虽也有疑惑,却并不十分关心。
毕竟就算换成太白金星来卡这个戳,该交的钱一分也不能少交,管他呢。
就在这时,有好几些个穿制服从她们前面经过,直奔市场尽头而去。
尚蓝眼尖,连忙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