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姒的双手无力的握紧,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温暖,心中纠结万分。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
一旦说了,也就是平白多添一人操心罢了。
但是不说?
前不久才决定不会再瞒着他们,现如今,不是又骗人吗。
内心的冲突使她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却透不出半点声音。
傅时晏的目光中带着许多无奈。
牵着心不在焉的顾清姒在花园漫步,到了玫瑰花跟前他轻声询问,“要不要摘点花做花茶给二叔他们尝尝?”
他试图分散顾清姒的注意力。
隐隐有些懊悔,他不该提的。
却也猜不到自己触碰到她哪个地方了,安慰都找不到口子。
顾清姒只是扫了一眼还挂着水珠的玫瑰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像是做好了重大决定,眼里闪过决然。
“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太担心。”
傅时晏歪了歪头,心里有些不安的情绪。
“不想说就不要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是倾听者。”
他不想她勉强自己。
顾清姒闻言掀了掀眼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有些散掉的意味。
不过她及时收拢了回来。
对他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四周,傅时晏看出她的决定,牵着她的手朝着一边走去。
避开花园的园丁,他们到了一处大草坪。
这是一处小一些的训练场,是傅二叔按照军队的模式建立的小型的。
是平时他锻炼的地方。
他不喜欢去健身房,还是喜欢军队的训练方式。
所以才能保持着那么好的身材。
这里平时能进来的只有管家和他从傅家带出来的佣人。
除了特定的打扫时间外也没人进来。
两人坐在二婶休息的地方,顾清姒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
“幽吟体内的癌变细胞需要特定的药品维持,我暂时还没办法分析出那药品的成分。”
傅时晏迟疑半晌重复道,“癌变细胞?”
顾清姒敛下眸子点头。
这下不平静的人换做是傅时晏了。
“她体内的癌变细胞和你身上的病变细胞有什么不同?”
他看似镇定的语气,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顾清姒不自觉吞了吞口水道,“病变细胞会慢慢向癌细胞转移,但是那癌细胞更像是外来物质,至今,也只有抑制剂。”
她打量着傅时晏的神情,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赶忙抚上他的手安慰道,“幽吟会变成那样是因为她最开始并没有抑制剂,又受了强烈的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我在最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就坚持使用抑制剂,谢羽不是也说了吗,我的情况没有恶化。”
“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时间还很长,会有办法的。”
虽然她保留了一条退路。
但是那只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下。
傅时晏此时的神情阴郁,,唇线抿得直直的,声音也沾染上几分愠怒。
“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的顾清姒一阵心虚。
“只有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傅时晏双眉紧蹙,喉结轻滚。
手上用力把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抱着。
他闭了闭眼,喉结轻滚,声线有些发哑,“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心底一阵密密麻麻的痛。
他完全不敢去想,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这几年的。
是怎么接受她这不公的命运的。
她本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
顾清姒闻言,喉间一哽。
他没有任何的责怪,有的,只是出于真心的怜惜。
她不由得鼻腔发酸,眼睛也红了,仓促的低下头,眼泪砸落在他的肩上。
双手收紧,紧紧的埋在他怀里。
傅时晏感知到她的情绪,心疼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不多时,耳边传来细小的呜咽声。
傅时晏皱着眉头叹息,小声道,“乖,我在。”
顾清姒坐直身子,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秀眉紧蹙,看起来我见犹怜的。
傅时晏上手想要给她擦眼泪却被她躲开来。
她嗓音带着委屈道,“我化了妆的。”
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意开口,声音软软的。
娇的不行。
傅时晏乍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原本想让她在现在发泄一下情绪的。
结果没想到小姑娘的关注点这么清奇。
他仔细的看了看她泛着薄红的脸颊安慰道,“还是那么漂亮,没事的,我们阿姒怎么都是最漂亮的。”
顾清姒摇摇头,“二叔二婶他们看见了不好。”
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做客要是哭的妆都花了,显得就没那么重视了。
傅时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他用手背沾走眼旁的泪珠,仔细说道,“那我带你去补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