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略感宽慰,“那就好。”
即便是在这难得的休假日,他仍旧不能完全放松,因为怀远国的频繁活动以及北方边境的紧张局势,使朝堂的事务繁重如旧。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刚刚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处理了一批紧要的政务,案头上依旧堆叠着等待审阅的奏折。
于是,在简短地与萧陌然、苏砚昭交流了几句,并嘱咐了些许事宜后,他便让二人各自回宫休息,而自己则是再次踏上了返回御书房的道路,继续那永无止境的国事操劳。
日头渐渐西斜,下午的时光如同上午的复制,平静而不失忙碌。
自午后不久,吴远等一众老臣便轮流来到晖武殿,为苏砚昭讲述国家历史与施政方针,言语中充满了智慧的沉淀与经验的累积。
直至黄昏降临,吴远等人告辞而去,换成了萧陌然。
他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剖析朝廷中的暗流涌动与权力的游戏规则,教授如何在复杂多变的政治舞台上站稳脚跟。
每当吴远等人离开,苏砚昭的内心便不自觉地忐忑起来。
殿内重新回归南希,她不禁暗自揣摩,萧陌然是否又会故技重演,带来新的挑战或是惊喜。
然而,今次的萧大人显得格外守规矩。
不仅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反而在其他人离去后,及时地为她分析朝廷局势,条理分明,字字珠玑。
他像是一名技艺高超的棋手,将那些隐晦的利益纠葛与人性的贪婪,一层层剥开,清晰而深刻地展现在她面前。
相较于吴远等人的传统说教,萧陌然的方法更为直观且富有洞见,既让她得以避免成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又能不动声色地学习如何驾驭群臣,逐步巩固自己的权势基础。
时间仿佛在他们的专注中加速流逝,不知不觉中,天边已被夕阳的余晖染上金红。
但这场关乎未来的密谈并未因夜幕的临近而中断。
小宫女轻手轻脚地捧着茶盏进入,桃月抬头一瞥天色,接过茶盏,准备静静地送上。
她原计划着无声无息地完成这项任务,不打扰二位的谈论,却不料这份南希很快被打破。
门边的侍女匆匆闯入,打断了所有的专注,“公主,孙家小公子求见。”
萧陌然的话语戛然而止,而苏砚昭的眉头也随之锁紧,显然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并不受欢迎。
桃月敏捷地放下茶盏,抢在苏砚昭前呵斥那不懂规矩的侍女,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以后关于孙家小公子的消息,不必再报给公主。公主处理政务时,非紧急不得无故打扰。”
小侍女闻言,惶恐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求饶,“请公主恕罪,今日孙小公子随孙大人一同入宫,多次坚持要见公主,声称有要事相商。奴婢担心影响公主的正事,这才斗胆禀报,望公主宽恕。”
苏砚昭轻轻揉了揉额头,语气中透露出疲惫,“下去吧。”
小侍女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仓皇退出殿外。
桃月望着苏砚昭,刚欲开口询问,却听她先一步发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语气平淡,却掩不住内心的疲惫与忧虑。
“回公主殿下,此刻已至戌时之始。”
桃月的回答中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意,语气中夹杂着难以察觉的轻微疲惫。
苏砚昭闻言,眉梢轻轻一挑,显露出几分讶色。
“竟然已如此深夜?”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些许不可置信,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试图捕捉夜幕低垂的景致。
桃月的确认带着职业化的沉稳,轻轻颔首,那一抹细微的动作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仿佛是对时间无声的认同。
而此时,萧陌然手下的奏折被缓缓按下,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掠过苏砚昭稍显倦怠的面容,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渊。
他轻轻合上奏折,唇角微启,提议道:“今日事务繁多,公主是否考虑就此歇息?”
声音温和而带有不容忽视的力量。
苏砚昭的回应简洁明了,一个肯定的点头,口中吐出一个简单的“好”字,仿佛在确认这个决定的同时,也在对自己一天的辛劳做一个小小的告别。
起身之际,萧陌然却依然端坐,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尚未整理完毕的文书,眼神无意间与苏砚昭交汇,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瞥,藏着深意。
他用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口吻问道:“孙府小公子此刻求见,说不定确有紧急事宜,公主可愿稍作考量,予以接见?”
苏砚昭的拒绝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我与他素未谋面,没有必要相见。”
言语间,她的眉头轻轻皱起,似是在为这无端的打扰感到不满。
随即,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萌芽。
为了彻底杜绝这类情况再次发生,在桃月即将退下的那一刻,苏砚昭吩咐道:“待会儿请桃月姑姑代为传话给父皇,言明我与孙小公子之间并无任何关联,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他频繁出入皇宫,实非妥当,恐损双方声名。还望孙大人能够严加管教,以免外界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言毕,正待桃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