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的话语如刀锋,直击要害,“你企图借公主的态度,与萧陌然比较高低,但这背后的想法过于片面。”
他目光深邃,饱含痛心与期望,“别忘了,她是南岭的公主,是帝后的心头肉,无论婚约如何,即使有朝一日完婚,她的公主地位不会改变,她永远不应成为你与他人争胜的筹码!”
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儿子,颜君满心的痛惜与无奈溢于言表,“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为何萧陌然稍有动作,你便乱了阵脚?我曾多次提醒你,萧家的荣华富贵与我们颜家无关,只要婚约在,萧家就不能从根本上威胁到我们。大婚将近,你应当全力以赴赢得公主的欢心,确保一切顺利进行,而非自己先自乱阵脚,与萧陌然在情场上争风吃醋!”
颜廷深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却很快被他强压下去,低头向父亲致歉:“父亲息怒,孩儿知错。”
颜君凝视着他,眼中复杂难言。
萧家权势如日中天,他的内心何尝没有忌妒与艳羡?
然而,现实面前,他们颜家只能按兵不动,步步为营。
萧家对皇室的贡献无人能及,而他们颜家的这场婚约,实则是趁着萧枭因愤怒放弃军权、远离京城的空隙,才侥幸“获得”。
任何差池,都可能导致这来之不易的婚约化为泡影。
一旦失去,再想与萧陌然竞争,无疑是痴人说梦。
目前,他们能做的,只有小心谨慎,再谨慎。
只要不犯错,这婚约就不会轻易被解除。
而一旦成功与皇室结缘,颜家的地位方能坚不可摧,成为真正的权贵之族。
颜君表情严峻,整理了纷乱的思绪,语重心长地对颜廷深说:“你近来心神不定,明明手持胜券,却弄得一团糟。”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今后的日子,你要仔细思量如何向公主赔罪,保住这段婚姻,更要让她重展笑颜。”
颜廷深低首敛眉,语气坚定地回应:“孩儿谨遵教诲。”
随后的数日,颜廷深收敛了以往的冲动,不再鲁莽地尝试直闯宫廷,只为一见苏砚昭。
与此同时,颜氏一族在朝堂上的举止更为内敛持重,即便面对有意挑衅的对手,也让他们无隙可乘,只得悻悻作罢。
这一变化,仿佛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不动声色却又影响深远。
南岭的春季,雨水充沛,滋润着万物。
连续两日的细雨如丝般轻拂过大地,终在某个晨曦,云雾缭绕的天际渐渐散开,露出了久违的湛蓝。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犹如破晓的第一缕希望,倾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渐渐蒸发着雨后的湿润,以及那萦绕不去的轻雾,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在这难得的好天气里,苏砚昭慵懒地倚靠在她那雕花细致的贵妃榻上,贵妃榻置于一张精致的百褶窗前,她下巴枕在交叠的手掌上,双眸含笑,凝视着窗外乌云渐散后的明亮世界。
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辉,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
这时,桃月手捧着热腾腾的茶水轻盈步入,目光掠过窗外的景象,心中暗自欣喜于天气的转好。
她缓步至苏砚昭身旁,将手中温热的茶盏递给了那位靠窗而坐、气质出众的公主,言语间满是关切:“公主近日似乎有些精神不振,难得雨后初晴,不如让奴婢陪您出去走走,透透气,或许心情也能随之好转呢?”
言毕,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苏砚昭接过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那温热似乎透过指尖传遍全身,但她并未立即品尝。
她眼帘微垂,眉头轻轻蹙起,似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沉默了片刻,她将茶盏交还给桃月,轻轻放下手中半绣的香囊,站起身,对桃月和兰滢温柔吩咐道:“雨后的荷花池空气最为清新,我们不妨去那里散步,感受一下自然的气息。”
桃月和兰滢闻言,面上顿时绽开了愉悦的笑容,正待回应,门外突然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皇后陛下召见公主前往凤仪宫。
二人闻声动作一顿,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苏砚昭,神情中带着几分忐忑。
苏砚昭并未多问召见缘由,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裙,从如意殿走出,踏上了前往凤仪宫的路。
抵达之时,只见傅媛皇后正指挥着宫人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各种事物,一副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听到门外宫女恭敬的行礼声,傅媛中断了与兮香的交谈,转身迎向缓缓步入大殿的女儿。
苏砚昭缓步向前,边走边细细观察母亲的面色,语气关切地问道:“母后,您的身体是否有所好转?”
傅媛拉过她的手,轻笑着领她向内殿走去,温声道:“好多了,不过是偶感风寒,原本已接近痊愈,怎奈连续的阴雨天气使病情略显反复,不过今日已经感觉完全康复了。”
进入内殿,母女二人并肩而坐,傅媛这才说明了召见的原因:“砚昭,你的婚期将至,按照习俗,大婚前要到福安寺进行祈福烧香。因我前阵子身体欠佳,此事稍有延误,如今病体已愈,又恰逢天晴,不如就定在明日,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