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真没想到你居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把那块珍贵的羊脂白玉献给了南希公主。”
江离然的语气中既带有一丝惊叹又夹杂着忧虑。
“我师父让你赶紧回去,他老人家念及旧情提醒你一下,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萧陌然褪下了护腕,随手扔给了旁边的随从影二,头也不抬地问向江离然:“还有什么其他的指示吗?”
江离然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扇柄,轻松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你回去。”
不久后,萧陌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刚踏入大门,守候已久的仆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禀报:“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请您即刻去书房。”
“知道了。”
萧陌然淡淡回应,随即迈步走向书房。
门扉半掩,室内萧枭正坐在案前,眉头紧锁,神色严峻。
听到儿子的呼唤,他抬起了头,目光中满是对这个孩子的复杂情绪。
未等萧陌然开口,萧枭直接问道:“陌然,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的比赛是颜家扬威立万的好机会?”
萧陌然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坦然应答:“我知道。”
萧枭直言不讳:“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颜廷深争那头名?”
萧陌然则反问道:“父亲希望孩儿怎么做?”
萧枭顿时语塞,被儿子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何尝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真正实力?
在萧陌然那经历过无数战火洗礼的眼中,颜廷深那点骑马射箭的技巧简直是孩童游戏。
打败颜廷深,对萧陌然而言,闭着眼睛都能轻易做到。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展露锋芒的好时机!
萧枭仔细审视着儿子,眼中充满了疑惑:“最近颜家得罪你了吗?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颜廷深难堪?”
萧陌然没有丝毫迟疑,直率地回答了父亲的疑问。
自从阜山遇刺,首次在苏砚昭面前坦露心迹之后,他就不再愿意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想再压抑内心多年的情感。
“父亲应当能看出来,儿子今日之所为,并非针对颜家,一切皆是为了南希公主。”
这最不愿面对的真相让萧枭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然而,没等他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萧陌然已径直说出了更加惊人的事实:
“我喜欢南希公主,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妻子。”
闻言,萧枭猛地一拍桌面,脱口而出:“简直是胡闹!陌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陌然的眼神坚定不移,回答得毫不含糊:“儿子心里明镜似的,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萧枭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如果你真的清楚,就不该再有这种痴心妄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怒火,尽可能平和地对萧陌然说:“皇城里优秀的女子比比皆是,你为何偏偏要选一个已有婚约在身的皇室公主?”
“更何况,这涉及到皇室的脸面,皇族的尊严不容亵渎,距离婚礼只剩一个多月,你这时高调表白,莫非还想在人家的大喜之日上演夺妻之戏不成?!”
萧陌然的沉默如同沉闷的乌云,密布在房间之中,沉重而压抑,他的双眼似乎蒙上了一层寒霜,不露丝毫情绪。
萧枭尽管心中怒气横生,如同被激流冲刷的石块,棱角分明,可这份愤怒之下,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担忧。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个性倔强,行事往往出人意料,那份了解如同千斤重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愈发感到不安。
他真的害怕,这个被视为不孝的儿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有悖伦常的举动来,如抢亲这般,不仅会给家族带来耻辱,更是对他作为家主权威的直接挑战。
萧枭的胸膛随之起伏不定,一股股训诫之词涌至喉头,然而多年以来,由于对这个儿子诸多亏欠,那些本应严厉的话语在他唇边徘徊,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未能出口。
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强迫自己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每一次脚步的落地都似乎在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良久,他终于放缓了脚步,语气凝重地开了口,每一个字都显得沉重且充满了无奈:
“此事,父亲权当你未曾提及。自明日始,我将与你母亲一道,为你挑选门当户对的贵族女子,筹办相亲事宜。”
随着这番话的落下,萧陌然的眼眸逐渐冷却,仿佛有一层薄冰凝固其上,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决,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父亲无需为此劳神。我所欲迎娶之人,自会由我自己去争取;我无意接纳者,即便婚书已定,这段婚姻也无法成真。”
……
皇宫深处,富丽堂皇的如意殿里,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地面上,为这座宫殿披上了一层温暖而又神秘的色彩。
此时,正值黄昏,侍女桃月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南希,手中紧握的小盒子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她直直走向正在棋桌前凝神思索的苏砚昭。
“公主。”
桃月恭敬地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