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选择闭目养神,而是依恋地依靠在萧陌然坚实的胸膛上,努力提着精神,与他分享着轻松愉悦的话题,仿佛这样能将时间延长,将即将到来的离别暂时遗忘。
不久,马车稳稳停在了帝后寝宫雄伟的门槛之外,萧陌然拥着怀中的佳人,步伐稳健地跨过门槛,步入那金碧辉煌的殿堂。
苏砚昭温顺地搂紧了他的颈项,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身子轻靠,依赖且信任。
萧陌然瞥见怀中女子乖巧的模样,心中涌动起一股柔情,原本打算直接带领她走进那专属的温馨空间,却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他带着她穿越宫殿,径直来到了寝殿后那隐秘而奢华的温泉池。
池壁上镶嵌的一颗颗珍珠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它们散发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温泉水映照得明亮如白昼。
随着两人轻盈的步伐踏入温池,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苏砚昭的目光追逐着那些波动,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语气中夹杂着俏皮与挑逗,“公子这是想在这里重温新婚之夜的甜蜜与浪漫么?”
萧陌然闻言,没有丝毫躲闪,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同时温柔地引导她靠近池边,手指轻巧地抬起她的下巴,浅尝辄止地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确实有此念头,不过,我的小公主,你愿意赐予我这份荣幸么?”
她仿佛被他的话语点燃,主动环上了他的肩膀,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着他给予的每一份温柔。
“自然愿意。”温池之中,涟漪久久未能平息,似乎在为这对恋人见证这一刻的缠绵与不舍。
接下来的日子,萧陌然破例取消了出征前两天的早朝。
在皇宫这最后的温馨时光里,他并未急于起床,而是贪恋着床笫之间的温情与欢乐,与心爱之人嬉笑玩闹,直到巳时三刻,阳光已经斜洒,才懒洋洋地吩咐仆人传膳。
接近午末时分,萧枭派人来请萧陌然至庆泰宫,详谈次日大军北伐的各项细节。
当他处理完公务回到寝殿,天边已染上了黄昏的柔和色彩。
推开门扉的瞬间,只见苏砚昭正细心地为他整理即将远行的行囊。
他在门槛处停留了片刻,任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然后缓缓步入,从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声音因情感的波动而显得略带沙哑,“这些琐碎的事,让仆人们去做就好,你无需亲自动手。”
苏砚昭感受到背后的温暖,转过身,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颤抖,“待你归来之时,是否就是北疆安定之日?”
他微微一笑,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难道小公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夫君归来了?”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双手更紧地环绕着他的腰,嘴唇紧抿:“自然是的。”
那一刻,他的笑容渐渐敛去,凝视着她眼底那竭力掩藏的泪光,语气异常郑重:“不会太久的,相信我。”
他许下郑重的承诺:“北疆虽城池林立,征服之路漫长,但一旦攻克几座关键城池,双方必会暂时停战调整策略,到时候,我定不负约,归来与你团聚。”
与此同时,在庆泰宫内,萧枭收好了萧陌然呈上的防御图,走到挂着历战铠甲的架前,深情地望着那些伴随他走过无数次战场、见证过无数次荣耀的老友,然后慢慢转身,迈向宫殿外的长阶。
跟在身后的张深注意到主人在台阶上停下了脚步,目光穿越重重宫殿,似乎投向了极南之处。
张深好奇地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虽然他的视线只能触及一堵堵高耸的宫墙,但他深知,主人的心思早已飞越这重重障碍,落在了那位于京郊的庭院之中。
那是夏夷皇后静谧安息之所。
收回目光,张深内心悄然叹息,他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询问萧枭是否应在出征前夕前去探望夏夷皇后。
毕竟,从皇宫到那里的路途并不遥远,一切都还来得及。
然而,萧枭却长久地凝视着南方,一言不发。
最后,他低沉地吐出了几个字:“罢了,不去也罢。身份有别,频繁造访恐有失礼数,只要……她一切安好,便好。”
张深垂下眼帘,心中泛起一抹酸楚。
在这长达二十余年的恩怨纠葛中,是非对错恐怕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两人各自在青春最好的年华,承受着生命中最深的遗憾。
萧枭没有选择回到寝宫,而是站立在宫殿门前,目睹着这个平静的傍晚逐渐淹没在夜幕之下。
他独自品味着战云密布前的最后一丝宁静,感受着日与夜的交替,生与死的轮回。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落在皇城之上时,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已列队完毕,整装待发。
苏砚昭陪伴着萧陌然来到城门,一只手被他紧紧牵着,另一只手则藏在宽大的袖中,握成拳头,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紧张与不舍。
战鼓雷动,士兵们的士气冲天。
萧陌然从远方收回视线,转向了身边的苏砚昭。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叮咛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