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随即心中迅速盘算,紧握的手中,一缕银白寒光乍现又瞬间消失。
萧陌然目光低垂,定睛于她手中那枚毒针之上。
白洛眯起了眼睛,杀气弥漫,指尖轻轻一弹,毒针飞向萧陌然。
然而,他只是微微侧身,那枚剧毒之针连他的衣角也未能触碰。
影二与影一眼见这隐藏在座椅下的毒针,脸色一凛,立即上前,迫使白洛跪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白洛的身躯在突如其来的惊愕中仿佛凝固,思维一片空白,她怔怔地注视着萧陌然沉稳的步伐沿着长长的石阶缓缓下行。
正当她努力想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开口辩解之时,萧陌然那冷峻的质问扑面而来。
“难道之前你的滔滔雄辩,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等待藏匿在行宫之外的奸细前来搭救?”他的眼神锐利。
白洛的目光随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殿门外,数名身着黑衣的暗卫正紧紧束缚着几名北岭的奸细,他们的面容掩映在阴影之下,显得格外狼狈。
这一幕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萧陌然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既然如此偏爱用毒之术,何不让你亲自体验一番南岭在毒力上的造诣呢?”
话音未落,白洛奋力挣扎起来,但影二轻易就将她的反抗镇压下来,她全身被制,动弹不得。
在远处逐渐模糊的脚步声中,萧陌然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决绝:
“事了之后,不留活口,全部送回北岭,让他们的主人自己去处理。”
影二与其他暗卫异口同声,回应得坚定而又冷漠。
待到萧陌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影二将仍旧徒劳反抗的白洛交给了身边一名暗卫,随即下令取来毒针。
白洛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她抛弃了所有的礼仪,破口大骂,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她的怒吼置若罔闻。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影二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大殿中央摆放的毒针,他迈步向前,伸手轻轻拔下那致命的银针,每一步向白洛的逼近,都仿佛拉近了死亡的距离。
面对着那散发着寒芒的毒针,白洛的身体出于本能地想要后退,但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尝试着使用在北岭常常奏效的手段来诱骗人心。
“成为他人的傀儡有什么前途?!只要你跟我,等本公主重掌北岭……啊!”
“够了,不要再啰嗦。”
她的话未及说完,影二已显露出明显的厌烦,手中的毒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白洛的躯体。
他甚至不屑再多看一眼因剧痛而倒地抽搐的她,就像跨过一堆无关紧要的杂物一样,冷漠至极。
随后,他对一旁捧着毒药的暗卫下达了执行的指令,没有一丝犹豫或慈悲。
这些潜伏于行宫的北岭奸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曾经在战场上给南岭带来无数伤痛。
而今时局已变,对他们,已无需有任何的怜悯。
大殿里迅速被痛苦的哀嚎充斥,两个时辰过后,一切终于回归平静。
另一边,在静谧的寝殿之内,苏砚昭因萧陌然的久未归来而心生不安,她难以忍受这份焦虑,于是徘徊于殿门内外,最终决定亲自外出寻找。
桃月与兰滢见状,急忙跟上,正准备劝她稍安勿躁之际,却见一身玄色华服的萧陌然自寝殿外的青石小径上缓缓而来,步伐沉稳而从容。
苏砚昭连忙加快脚步迎了上去,仔细打量着他,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你怎么出来了?”他轻拥着她,语气中满是温柔的关怀。
她依偎进他的怀抱,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回答说:“因为担心你,所以想出来看看。”
他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以此作为安慰:“不必担心,清除几个敌国奸细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北岭之人狡猾又残忍,当时在大殿上的对峙,萧陌然出于对苏砚昭安全的考虑,未曾让她接近。
事后,经他人详细转述了那场较量的所有细节。
那个夜晚,在温存的余韵中,她依偎在他的胸前,呼吸渐渐平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以一后之位换取一国,夫君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吗?”
他紧紧搂着她,大手轻抚过她的黑发,眼神坚定:
“当然不划算,我的小公主,丈夫的心只应归属她一人,怎可容许那些卑劣女子来玷污。”
“更何况,”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语气异常认真,“我曾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字字千金,便是真的,一生一世,只与你一人。”
“不论是利益的诱惑,还是精心策划的计谋,都无法撼动我们夫妻间深厚的情感,更无法破坏我们共同营造的和谐生活。”
苏砚昭的眼中闪过了感动的光芒。
他略微停顿,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下颌,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继续说道:
“再者,即使有朝一日要收复北岭,我也愿意亲自率领兵马前往,南岭绝不会利用任何女子的手来达成目的,获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