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狠厉:“你竟敢以此威胁本宫?死了倒是干净,我正好可以将你的尸骨磨成灰烬,以此来安慰我儿与乳娘在天之灵!”
言辞之间,透露出一种扭曲的报复心理。
苏砚昭内心涌动着难以置信与讽刺,那玉质的发簪尖端在她洁白如雪的颈部肌肤上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痕迹,仿佛随时都会穿透脆弱的表皮,让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妨试试看,若是我们今日无辜丧命于此景仁宫,看你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自圆其说!”
言罢,目光如炬,直视陆氏,毫无畏惧。
陆氏闻言,眉头紧蹙,神色不悦,权衡之下,只能暂且作罢,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转而吩咐宁芳:“去,请陛下前来处理此事!”
宁芳领命,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苏砚昭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随后快步离去。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皇上驾到!”整个春华殿内瞬间静寂,只闻得脚步声渐行渐近,皇上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环绕下缓缓步入大殿。
或许是因近期龙体欠安,方太医如影随形,见到苏砚昭,微微点头,以示关切。
苏砚昭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陛下娘娘!”陆贵妃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哽咽,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踉跄几步,几乎是扑倒在皇上面前,哭诉道:“娘娘,楚王妃竟然在臣妾的膳食中下毒!”
“她心肠何其歹毒,臣妾已经受到娘娘的责罚,每日素食礼佛,祈求宽恕,没想到她竟……”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皇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哭诉与尖锐的哭喊声扰得头痛欲裂,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芳见状,立刻跪倒在地,装模作样地回禀道:“启禀娘娘,小主这些日子以来茶饭不思,奴才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苦于无法劝解。”
“刚才,王妃亲自提着食盒来探望小主,我们还以为是出于好意,便没有多想,放她入内……”
苏砚昭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对于宁芳的说辞,她心知肚明,自己进入时,周遭竟无一人阻拦,显然事有蹊跷。
宁芳继续说道:“哪知小主平日里宠爱的小猫,因贪食误食了王妃送来的晚餐,结果……结果竟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全身雪白,往日里温顺可爱的小猫,此刻却已没了生气,毛发凌乱,身体蜷缩,那痛苦的神情定格在死亡的瞬间,令人不忍直视。
小猫的耳、目、口、鼻皆有血迹渗出,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干涸,显得异常凄惨。
皇上目睹此景,脸色骤变,眉头紧锁,目光严厉地转向苏砚昭:“苏氏,你对此有何解释?”
“儿臣从未行此等事。”苏砚昭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今日清晨,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宫女匆匆来报,言之凿凿,陆美人病情危急,痛苦不堪,儿臣念及往昔点滴情谊,方决定顺道路过,探望一二。”
“奴婢冤枉啊,奴婢自晨曦微露便一直侍立于景仁宫内,寸步不离小主左右,何曾有片刻的疏忽!”
宁芳声泪俱下,跪地不起,双肩颤抖,满是无助与惊恐。
苏砚昭内心深处,一抹冷笑悄然绽放。
早在她的脚步轻触景仁宫门槛之前,那股微妙的违和感便已缠绕心头,令她警觉。
陆氏若真如传言中那般滴水不进,又怎可能支撑至今?
更何况,以陆氏之狡黠,即便是走投无路,也断不会轻易将求助之手伸向自己所在的仙都苑!
陆氏的双眼哭得如同被晚霞染红的樱桃,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嫔妾深知此事匪夷所思,难以令人信服,但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倘若陛下心中存疑,不妨命方太医当众检验食盒中的膳食。”
皇上眉头紧锁,心绪纷乱如麻,最终只能无力地挥了挥手,下达命令:“方太医,你来检查这些膳食。”
“微臣遵旨。”方太医面色凝重,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趁着众人注意力分散之际,他飞快地向苏砚昭投去一个求援的眼神。
然而,苏砚昭面容依旧平静,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份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着食盒的盖子被缓缓揭开,一股奇异的气味弥漫开来,方太医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尽管食物外表看似无害,但他依然严谨地使用银针逐一试毒,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根银针探入一只无辜小猫的喉部,进行对照试验。
“结果如何?”皇上的声音透着几分迫切。
方太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这只小猫已经全身僵硬,至少死去一个时辰,确系中毒无疑,银针已明显变黑!”
陆氏闻言,哭声愈发凄厉,悲痛欲绝:“陛下,呜呜呜,这可怜的小猫竟成了嫔妾的替罪羊啊!”
皇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