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昭眼里光芒一闪,心里暗自嘀咕,今天楚王的棺木下葬,皇上会不会前来送他这位长子最后一程呢?
她琢磨着得寻个隐蔽角落躲起来,等天亮人多了,再偷偷溜去灵堂吊唁。
正盘算着,脑后猛然一股剧痛袭来!
一回头,发现是张嬷嬷,手里拎着块砖头,另一个人则紧紧捂住她的嘴!
“唔唔!”苏砚昭拼命挣扎,她不能就这样完了!
张嬷嬷又补了一砖,苏砚昭感觉世界开始旋转,随即彻底失去了知觉!
“别告诉我你把她打死了?主子吩咐过,要活的!”
“反正都是给王爷殉葬的料,死活有啥区别。走吧!”
哗!
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苏砚昭冻得浑身打颤,睫毛上挂着水珠微微抖动。
这是哪儿?完了,她刚从偏门溜出来,就被张嬷嬷抓住了!
忽然,锐利的指甲掐住了下巴,陆贵妃那阴沉的脸映入眼帘:“真是小看了你,能让太子都不惜出手护你!”
萧陌然给她披的外衣已经湿透,苏砚昭心里一阵慌乱。
天边露出一丝晨曦,天快亮了,但她可能再也看不到日出了!
“送她上路!”陆贵妃嫌弃地抹了抹手,张嬷嬷拿着白绫走过来。
“王爷和我成亲前就已病入膏肓,贵妃何必非要把王爷的死算在我头上!”苏砚昭喊道。
提到楚王之死,陆贵妃面露怒色:“我儿之前为何不死,偏偏你进门,他就一命呜呼。不是你克的,还会是谁?”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全京城都知道,楚王从小体弱多病,皇上多年悬赏求医问药,也没见好转。
直到年初,楚王病得起不了床,方士才提议找个八字与他相合的旺夫女子冲喜。
一时间,宫中适龄未嫁的官家千金,都迅速嫁了出去。
唯有她,父亲地位卑微,家里穷得叮当响,没银子疏通,八字就被报了上去,不巧还真被挑中了。
眼看张嬷嬷狞笑地要把白绫套她脖子上,苏砚昭急喊:“我可是宗室名册上的王妃,贵妃不怕皇上起疑吗?”
“等你死了,我自会对外说,你与楚王情深意重,自愿随他共赴黄泉,这也算是对你的恩典了!皇上那儿,不必你担心。”
苏砚昭眼中满是惊恐,这哪是恩典,简直是坑害!
白绫套住了她的脖子,缓缓收紧——
嘭!
一小太监跌跌撞撞闯进来:“贵妃娘娘!皇上亲自来了灵堂,问您跟王妃怎么不在!”
陆贵妃脸色骤变!苏砚昭被勒得呼吸困难,但眼中闪过一线生机的喜悦!
楚王因身体缘故,虽已成人,仍得皇上怜爱,能与陆贵妃一同居住,他们的婚房就设在迎宾馆内,灵堂也在附近。
陆贵妃神色一紧:“赶紧的,快撒手!”
“咳咳!”苏砚昭的脖子已被勒得微红,咳嗽间泪光闪烁,似是要被呛出泪来。
陆贵妃目光中带着几分愠怒:“你的命可真好,先前有太子庇护,后有皇上保你周全!难道不知什么话该讲,什么话要咽回去吗?”
苏砚昭低下头,不语。
皇上虽偏爱陆氏,但若她真的做出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事,也断不会轻易饶恕。
陆贵妃察言观色,料到她想告嘴:“听说你娘得知你出事后,在家里日日忧愁,本宫同为母亲,深深理解她那份舐犊情深。”
“这样,张嬷嬷,你立刻去接苏夫人进宫,好生陪陪王妃吧!”
苏砚昭心中一惊,母亲体弱多病,性格又温顺内敛,进宫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
今日陆贵妃能在宫中带人抓她殉葬,难保明日母亲来了不会出现什么不测!
她轻咬下唇:“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陆贵妃显得十分满意:“你能明白最好,带她去换身衣服吧。”
灵堂之中,皇上头发斑白,粗糙的大手轻轻搭在木棺上,眼里满是哀痛。
一旁,萧陌然面容冷漠,仿佛死去的是个毫不相干之人。
苏砚昭随着陆贵妃行了一礼,也收回了视线。
听说皇上只比陆贵妃年长五六岁,但陆贵妃风姿绰约,一头黑发光泽亮丽,相比之下,失去长子的打击让皇上一夜白头,看上去比陆贵妃年长了十来岁。
由此可见,皇上对这位体弱多病的长子是何等的疼爱。
陆贵妃一脸疲惫地问道:“陛下今日怎的来得这么早?”
“今日是楚王安葬之日,朕一夜未眠。”
皇上说着,目光不经意扫过苏砚昭洁白的颈项,发现一抹痕迹,“苏氏,你脖子是怎么了?”
苏砚昭眼圈泛红,忙不迭地捂住脖子,嗓音嘶哑:“父皇……”
“这孩子命运多舛啊。”
陆贵妃生怕苏砚昭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连忙截住话头,“臣妾见楚王妃连续三日守灵,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所以一个时辰前,便让她回房休息。谁料,她竟想用白绫自尽!幸亏臣妾及时发现,才避免了这场悲剧。”
苏砚昭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恨意,这女子口才了得,三言两语便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