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佛城,以供养了七尊分别以铜、水晶、琉璃、黄金、独山玉、础石、黄花梨为材质的释佛佛像而闻名。是前朝帝王集天下之力为纪念自己所爱之人而铸,七尊佛像的眉目颦蹙,皆为帝王参照着自己爱人的模样亲手刻画,距今也该有千年了。
这七尊佛像皆有一人半高,大小一致,神态相同。其奇特之处,也恰汇于此。
这七尊佛像的原材料,可都是一体成型。
世人都知,一人半高的黄金、础石、铜器好寻,可一人半高水晶、琉璃、黄花梨木,还有那世间难寻的独山玉料,真是天上地下都等闲不得。
江既清正是看中了七佛城法会期间,南来北往的人众多,比较好隐藏行迹,才选在了法会最后一日入城,没想到这法会竟平白多出来一日,还如此盛大。
“诸位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七佛城的法会虽每年都有,但每年也都只供其中一尊佛像,是以每隔上那么十几年,便会举行这么一次七佛巡礼,将七尊佛像抬出来,在城内转上这么一圈,也算是全了那些每年都来参与佛会的信者得仰慕之心。若不是我们这客栈背街,恐怕今日诸位都找不到空房呢。明日诸位若是不着急,也可等参加完盛会,沐了佛光再离开,这可是旁人难得一见的呢!可见诸位都是有缘人呐!”
玉浅肆苦笑一声,他们就是挑中了这里背街才选在了这里歇脚。入城时见主街人潮如织,也以为是最后一日法会的缘故,是以压根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十几年才有一次的盛会,可偏巧就让他们赶上了......可还真是“好运气”啊。
事已至此,也只能小心行事。
“佛门信者众多,我看二位车上又都是些紧俏的宝货,明日还是要多留意啊,不管是伤了那些迢迢而来的信徒,还是磕碰了你们自己的东西,可都不美。”
崔首领闻言,连连摆手道:“自然自然,我们也只是路过此处歇脚,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这法会既还有一日,那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出发。不然这些货物,冲撞了法会可不大好。”
“兄长,”玉浅肆眯着眸子对着伯懿笑意盈盈:“如此盛会......难得一见,反正我们也不着急,明日留下来看看再离开吧。也就当是为家人祈福了,可好?”
正巧,是个合理解释二人明日与其他人分开行动的契机。
他配合着玉浅肆,状似为难:“可......多留一日,之后赶路便要风餐露宿,弟弟的病情可不大好。不如......明日让他们先行一步,我陪你在这里观完法会再离开可好?”
“如此甚好,反正我也不想同那个病秧子待在一起。”
“那个......”崔领队看到跑堂的递来了食盒,接过后同二人道别:“时辰不早了,我家少主还等着宵夜呢,明日清晨还要早起,便先行离去了。今日还要多谢二位,相逢即是有缘,再会。”
玉浅肆同伯懿一起叉手回礼,目送他们二人上楼。
“房门号牌可换了?”
伯懿点了点自己的袖口:“方才在桌下换过了。”
玉浅肆沉吟了片刻:“那好,我们也点份食盒,坐坐再上去。”
拼桌吃饭,就是为了交换房门号牌与钥匙,这当口,那两人应当已经去寻圣人,同他们自己护送的替身交换房间了。
可她拖着不上楼,便是心中仍然旧怒难消,不想见江既清罢了。伯懿心中明了,也不多言,陪她多喝了一盏茶。
待二人拎着食盒去到乾字三号房,如他们所料,屋内等候的早已换了人。
玉浅肆将食盒置于桌上:“公公,路上辛苦了。不知如何称呼?”
“不敢不敢,”那内侍连忙起身行礼:“奴婢寅卯,是内侍省负责圣人安全的暗卫。”
玉浅肆细细观察,若是戴上兜帽,身形行步,的确与圣人有几分相似。这些人,应当都是内侍省特意选来在危急时刻替换圣人的人选,想来也是仔细学过圣人行事习惯。
“寅卯公公,辛苦您将这一路的见闻说与我听。”
“奴婢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三日前收到快马书信,才改了路程加快脚程赶往七佛城,路上与往日并无甚差别。”
她稍稍放下了心,掏出一卷龙鳞装的卷轴:“这是我们这一路以来的圣人身份及行事,劳您今夜记清楚了,之后可莫要露出马脚来。”
寅卯念了声诺,接过了卷轴,恭敬地将二人送出了房间。
话休絮烦,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待伯懿拎着一小份油纸包爬上临街屋铺的屋顶时,就见玉浅肆盘腿而坐,阖目松神,似入定了一般。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默念完了最后两句《清心咒》,才睁眼缓缓问道:“如何了?”
“我看到他们动身了。”伯懿坐在她身边,递出了手里的布包:“街边买的,先垫垫吧。”
玉浅肆推了回去:“这是屋顶,我们又有任务在身,还是等等吧。”
伯懿想是早料到会被拒绝一般,将油纸包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布袋满当当的东西,递给她:“这里面都是核桃仁之类的坚果,还有些风干的牛肉干,坚果都去了壳了,吃这些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