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睿晋微微笑道:“梁国公说得极是。”
白隽再对一旁的李弘业道:“弘业,得空了多来府上坐坐。”
李弘业轻轻颔首,以一声简短的“嗯”作为回应。
白隽再问道:“你二叔呢?”
李弘业手指轻轻向大殿外一扬,“和白二叔在外头说话。”
白隽念叨,“他们这些年轻人身体好,不惧寒风侵骨。”
话音未落,内监在殿门口高声唱道:“嗣王到!”紧跟着是一阵悠长的号角。
杜松眉头紧锁,在引导的人群中,没有发现范成达的身影,和预设的流程不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段晓棠越过吕元正,偷偷和杜松说道:“范大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不错眼地盯着世子,寸步不离。”
范成达之所以如此倚重杜松,并非他的智慧武力有多值得信赖,而是作为河间王府的铁杆,杜松官阶资历最高。
正三品的实权大将军,在场所有人都敢硬碰硬。
即便是换作吕元正或肖建章,结果亦将无二。
时间紧迫,杜松来不及询问的后头发生何事,只坚定地点头,“嗯。”
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不少人都察觉范成达的缺位,心中暗自揣测。
实话实说,这位大将军在并州城内的存在感比吴越更强。
典礼近在眼前,让众人交头接耳的心思顿时熄灭,只能用眼神互相示意。
文武大臣们在殿中按品级排列得整整齐齐,神色庄重,期待着这一重要时刻的到来。
大殿之内,龙椅空悬,代表远在长安的吴杲。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礼乐骤起,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与编钟、鼓乐交织成一首动人心魄的乐章,回荡在整个大殿上空。
在悠扬的雅乐声中,吴越身着亲王礼服,在侍从的簇拥下,缓缓走进宫殿。
待吴越行至殿前,恭敬地跪地参拜后,陈景同上前,高声宣读册封诏书。
“朕闻天地之间,山川壮丽,而王侯将相,国之根本,社稷之镇。
自古圣王,必广开才路,封赏功臣,以安社稷,垂范后世。今有宗室子弟,德才兼备,功勋卓着,特诏封之,以彰其德,以励将来。
朕之宗室弟越,河间烈王之嫡裔,血脉尊贵,自幼聪慧,习文教武,皆有所成。及长,忠孝两全,所向披靡,累建奇功。功高盖世,德洽四方,实是国家之栋梁,宗室之模楷。
朕念其功,嘉其德,特下此诏,赐金印紫绶,以彰其显位贵其身。并赐良田千顷,金银珠玉无算,资之以用,使善辅朕躬,谋盛世。
河间王越,当以为荣,恭恪勤奉职。励先祖之遗风,秉仁义之道。存朕忧劳,聿怀多福。延祚昌隆,万世太平。
朕意如日月之光照海内,诏令下日,海内皆行,不得有误。
钦此!”
吴岫代表皇帝完成了册封仪式,缓缓走到吴越面前,将沉甸甸的金册金印授予吴越并亲手为他佩戴上象征亲王身份的玉佩与冠冕。
这一刻,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见证着这一荣耀时刻。
吴越俯身三拜以表敬意,高声道:“臣定当不负圣恩,恪尽职守,以保大吴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随着吴越的誓言落下,百官们齐声祝贺,高呼 “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在宫殿中久久回荡。
吴越转身面朝众人,一手金册一手金印,威严更胜往昔。
每一张上前恭贺的笑脸,都显得那么的真诚。
陈良为趁着热闹,悄悄溜入殿内,附在范成明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成明阴鸷的眼神陡然锁住殿中某个人物,微微点头,“我去告诉七郎。”
说罢,用高大的身躯挤开一个个道贺者,挤到吴越身旁,趴在耳朵边上说话。
吴越面色不变,淡淡地吩咐道:“烦请吕、肖二位将军,引领客人回王府入席。”
接着对在场的官员们说道:“礼部、宗正寺、三司以及行宫官员请留步,孤初继王位,偶有疑惑,需诸位解答一二。”
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梁国公、新蔡郡公、东阳郡公也请留一下,做个见证。”后面两位纯属搭头。
其他文武官员狐疑满怀,如果说留下长安的班底,但只留了冯睿晋一人,而兵部官员却全部被排除在外。
吕元正、肖建章两人半哄半推,将其他人带出去。
留在殿中的人不管是真迷惑还是假迷惑,都露出一副镇定中露着迷茫的神情。
吴越和善无比,温言道:“孤方才缅怀先祖,似有所感,欲再行拜祭之礼请诸位一同前往做个见证。”
吴岫出言道:“七郎……”
礼部制定的流程没有再次拜祭先祖的环节,太庙的法器能不能显灵,他还不清楚么!
吴越淡定道:“王叔稍安勿躁,一看便知。”
杜松上前,坚定地拥护在吴越周围。
其他将官隐隐变换阵型,将众人围在中间。
白隽识时务为俊杰,笑道:“王爷有请,我等自当从命。”